释,在国外销声匿迹了十来年,最近才回国的,你说这么多年一部作品都没拿出来,还有谁记得他?”
“……杀人?!”
“还有人说他潜规则……”
叶慈听到这,忍无可忍地将厕所门推开。
门外八卦的两人猝不及防,一脸见鬼的惊愕表情。
“你们八卦能不能走远点?被当事人撞见多尴尬啊?”叶慈满脸不高兴,随后在众人戛然而止的诡异静谧中清洗完双手,状若无事地离开。
经过一下午的反复NG,这条不过10秒的长镜头终于勉强通过了,别说怨念的众人,就连叶慈自己都松了口气。
正准备将拍摄内容拷贝回去时,一通意料之外的电话却将他接下来的计划全部打乱。
“什么?!临时换导?”叶慈握住手机的手有些不稳,他的心也随着对方的话语不住地往下坠落。
“是的,这是昨天投资商与公司开会达成的意向,具体事宜还需要您今晚亲自来公司一趟进行商谈。”电话彼端的女声甜美客气,却带着令人心寒的消息。
“我知道了。”叶慈平静地回道,经过一开始的无措,他已经开始冷静了下来。
既然将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去或不去,都改变不了事情的结局。
但,他还是得去一趟,因为他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个能耐让投资商和公司在一夜之间就改变了经过数次表决才慎重决定的人选。
星辰光线影视公司是一家集签署艺人、投资影视剧拍摄发行于一体的产业一条龙娱乐公司,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业巨头。
可相比它在业界的风光,它所在的总部大楼却是一座不太起眼的普通商业楼,一共十六层,嫌电梯停靠慢的甚至可以尝试爬楼。
叶慈目的地在最高层,自然不会选择爬楼。
十六楼只有一间会议室,面积不算大,也无任何多余的遮挡物,以至于叶慈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那个男人。
“好久不见。”男人朝叶慈微微笑道,洁白衬衫与金边眼镜为他平添出一份精英气质。
“果然是你。”叶慈见到那张时隔多年的熟悉脸庞,心里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滋味,既在一瞬间恍然明白近段时间跌宕起伏的际遇,也有被应验的不出所料感。
从国外消无声息地回来,却立即接到炙手可热的大制作电影拍摄的邀请,在竞争激烈的总导演人选中,他被最大份额的投资商青眼相看,打败诸多国内名导夺得这次机会,可让他意外的是,巨资投入的电影前期筹备工作却异常困难,从演员选角到文化备案都充满变数,就在他为此东奔西跑筹备了近一年的心血时,开机半个月不到,就接到了这通儿戏般的电话。
叶慈以为这不过是他太久没接触这个行业引起的小磕碰,却不知这一切都有人暗自操控。
或许他冥冥中就已经感知到了危险,但却义无反顾地争取这千万分之一的可能。
“这些年在A国过得好吗?怎么回国都不告诉老熟人一声呢?还得我亲自找上你。”男人从窗边缓缓走向叶慈,神情温和,笑容熟稔。
“怎么样,这份回国后的大礼你收到还满意吗?”
叶慈没说话,他静静地注视着对方,注视着这个此时掌握着他心血“生杀大权”的男人。
“你引以为傲的幽默感去哪了?对着我,你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吗?”
男人对叶慈的不作回应不以为然,他知道叶慈心里必然不会比他好过,他更清楚接下来这些话的杀伤力。
“也是,我弟弟好歹也跟你同学一场,情人没做成,同窗情谊还在,他的忌日你还笑得出来,就忒不是人了吧。”
“他为了你跳楼,你要是连他的忌日都忘了,这么薄情寡义怎么拍得出情深义重的电影啊?”
这一句句话语让叶慈无法控制地想起了那些难以面对的过往,与眼前男人相似的青涩脸庞,在充满历史感的教学楼下仰头喊他下来打篮球的画面,以及最后那幕……被刺目血污浸染了大半张脸,一双散涣却执着不肯闭上的眼。
那一时刻他在干嘛呢?
叶慈有些恍惚地回忆着,好像是…好像是……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从十几二十岁的学生时代到如今四十多岁的落魄中年,他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都因此毁于一旦,他付出的代价已经够沉重了,他不能将余生都困在那场逝去了近二十年的噩梦中。
“抱歉,再见。”
叶慈说了他进门来的第二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呵。”叶慈的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我就知道,指望你能有歉疚之心简直痴人说梦,所以我告诉你一件事,希望能唤醒你那被狗吃了的良心。”
叶慈没有停下脚步,相反他走得更快,因为他知道,以那个男人的手段,必然不会让他安心走出公司的大楼。
“还记得八年前吗,你妹妹因为车祸大脑受损变成植物人,被你接去A国疗养,好不容易请来心脑权威专家安德鲁会诊,却在手术前几个小时因故缺席,导致你妹妹在那场失败率达到了60%的手术中死亡。”
“明白告诉你,是我给了安德鲁一笔钱。”
“那种感觉很痛苦吧,就像我当初一样。”
“别这样看我,我可不是像你一样的侩子手,我只是在那天请了安德鲁为另一个需要他的病人进行手术,这只是意外,不是故意的,就像你那天站在我弟弟的遗体旁,慌慌张张泪流满面地对我说,唐大哥,我不知道他会跳楼,我不知道……”
叶慈手脚冰凉地听着那个男人恶魔一样的话语,他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扭曲而晃荡。
“叶慈,你的表情真好看。”男人笑得肆意。
叶慈感觉到热度在攀升,四肢都不受控制地轻微抖动着,他甚至听到了体内血液沸腾的声音,多年的压抑隐忍仿佛在今天就要彻底爆发,脑中似有一人不断叫嚣着“杀了他。”
是的,杀了他。
杀了他就能拿回那段晦涩的珍贵年华。
杀了他就能从死神手里夺回妹妹性命。
杀了他……就能让噩梦的起点不再发生……
男人正想摸出烟盒,在吞云吐雾中放松地欣赏着叶慈那张盈满痛苦神情的脸,谁知对方竟冲过来一拳打歪了他的眼镜。
“你终于肯不要命了?好,那我成全你。”男人轻蔑一笑,镜片下的眼底闪过一抹狠色。
男人将被打歪的眼镜随手一扔,无意间便躲过了叶慈的一次袭击。
“让我来教你什么叫打架吧。”男人恶劣地笑着,长腿一伸便将叶慈绊倒在地,充满昂贵质感的皮鞋踏在叶慈柔软的腹部上,重重地碾压着。
“疼吗?”男人笑问,他享受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