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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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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棺材用作攻击方式,继而直截了当袭人头顶——

他心中隐有猜测,从枕一人带着一大口棺材,想必也不可能逃得太远。然而弯弯绕绕转了一大圈,倒是这厮用的一副好手段,暂且找不来去处,便干脆将棺材埋雪地里,反正这天大地大,路宽无垠,总归不会有人前来掘地探寻。

故而如此庞然大物,从天而降,晏欺一眼见那棺木摇摇欲坠,心头亦耐不住钝痛不已,下意识里抬起双臂,只想竭力出手将它扶稳。

奈何他一己孱弱之躯,根本不可能接下这般沉厚重物,待得触手发觉不妙之时,偏只听耳畔轰然一声闷响,整个人已随那落地巨物陷入深雪当中,瞬时骇得眼前一片漆黑。

晏欺胸前骤然一阵剧痛,将欲起身做出挣扎,忽又觉那棺木蓦地一沉,从枕大步前来,抬起一腿正巧碾在棺盖之上,抿唇笑道:“喂,送命也要有点限度!你不是无所谓的么?怎么一眼见着他的棺材,连路都走不动了?”

晏欺说不出话,大半的身体嵌进雪地当中,由那沉庞棺木从头到尾死命压住,彼时已渐渐失去知觉。

从枕见他一副脸色痛得煞白,当真是兴奋愉悦到不能自抑。

——他见过走路无端被砸的,还当真没见过像晏欺这样,原地站着任人砸的蠢货。

这一年半载匆匆过去了,当初在那逐啸庄一袭白衣清冷脱尘的谪仙人物,手持一柄雪光长剑大杀四方,平日里纵是鬼神见了,也要默默朝旁敬让三分。

然而此时此刻,这人就在他从枕脚下无力躺倒着,苍白的面庞尽数与冰雪融为一体,任人如何去恣意践踏,他的表情都只剩下麻木和无动于衷。

“说话啊,晏欺!!”

脚下的力道无形加重几分,从枕面露狰狞,几近是无法自控地向他嘶吼道:“你到底还瞒着什么,没有告诉我的……你说啊!!”

“……给我说!!”

晏欺倏而一声闷咳,喉间泛起一股异样的腥甜。

殊不知,真正让他倍感疼痛的,并不是从枕脚下频繁施加的压力,而是来源于棺材本身,那种堪称绝望的沉重力量,几乎要将他脆弱的脏腑一次碾平扎穿。

薛岚因的棺材……什么时候,竟是这样沉了?

晏欺微微皱眉,只觉此时压在身上的不是一口棺木,而是稳稳当当一座泰山。

然而从枕不依不饶,像是有些魔怔地微低下头,伸手扣在棺盖的边缘,尤是压抑逼迫地道:“说话!”

晏欺当真被那股堪称暴戾夸张的力道,一度狠狠压至呼吸困难。他断断续续出声,即便到了现下这般时候,仍在对一切真相装作不知:“说……什么?”

“你觉得应当说什么?”

从枕倏而探手出去,隔过棺木一把攥上他的衣襟,恣意拉扯道:“薛岚因还活着的时候,曾下狠手在聆台山放过一次活血,而那时云遮欢身上的劫龙印也正好没有离体……你告诉我,为什么闻翩鸿同时拥有两大物件,最终却没能破解劫龙印,反是在众目睽睽下魂散身亡?”

晏欺把头一偏,犹是隐忍不发:“明明……你也在场。”

“不……当时我还在地底血池,浑身遭受重创,没能恢复完全。”

只因当日聆台山一场惨绝人寰的激烈血战,从枕本身并未参与进去多少。他不过是在薛岚因重伤羸弱那一刻,予他足以致命的最后一击。

——仅此而已。

“直到沈妙舟当场暴死,闻翩鸿魂飞魄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我没有任何关联。”

从枕表情扭曲,极力拧上晏欺衣襟的五根手指,甚至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白:“但……你都知道,晏欺,你什么都知道!!事到如今……人都死干净了,你还有什么好装傻充愣的?”

晏欺眉目一松,仿佛不甚在意地道:“我装的什么傻?又充的什么愣?”

“你……”

“真正傻的那个人……”

晏欺精疲力竭,偏是扬起手掌,决然将从枕不断施力的五指狠命挥开:

“难道不是你吗?”

话音未落,忽然耳畔传来阵阵沉厚异响。棺木尖锐锋利的一角,正巧压迫在晏欺胸前,无不加重几分咄咄逼人的力道。

直到这时,浸在雪地里动弹不得的晏欺,仿佛才终于察觉那股四分五裂的疼痛似的,眉心紧锁,开始发出脱离般的微弱挣扎。

然而也就在从枕抽开腰间匕首,将欲挥向他的短短一刹那间——棺盖剧烈耸动,二人同时抬头,但见那棺木陡然拉开的缝隙之间,正伸出一只沾满血渍的狰狞手掌,堪堪将从枕紧握匕首的臂膀拦挡在半空当中,其力道生猛浑厚,几乎要将人连肩带臂一并拆开折断。

晏欺瞳孔猛地一阵紧缩,心脏亦随之生生漏下一拍。然还未及他做出更多的反应,身前一口沉寂已久的棺木骤然大开,一抹黑影瞬时自内飞身而起,恰是赶在从枕向后躲闪的前一瞬间,单手横出,径直朝前,毫不犹豫贯穿了男人起伏不断的胸膛。

那一刻,可能连从枕自己也不禁怔住,便更莫要提在那棺材下方痛苦万分的晏欺。

晏欺早已骇得神识涣散,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他清清楚楚看到,自那口棺木当中……他曾亲手整理封闭的棺木当中,正徐徐现出一人再熟悉不过的背影——

瘦削却不失高挑的身形,以及一袭薄衫之下,布满裂痕与伤疤的身体。

他缓缓伸出一条臂膀,有些艰难地撑在棺木内围,似想借力从这漆黑幽深的不祥之地中挣脱而出。

但他并没有成功,因为他还有另一条臂膀,彼时正蓄满力气,一动不动撕裂着从枕鲜血浸红的左心口处,势必要将他吞噬殆尽,一丝不漏。

于是他扬起下颌,以那满是猩红,却又异常明亮的一双眼睛,定定注视着稀薄日光下,从枕那张错愕,难以置信,甚至渐渐转换为恐慌无措的面庞。

“你……你……没有……”

从枕颤颤伸出一指,试图对准眼前之人如虎狼一般,凶煞狠戾的面容。

可惜他没能将手腕抬起,已随胸前裂口的不断崩开而踉跄着,摇晃着,不受控制向后颓然倒去。

自身尚在沸腾的血肉之躯,被血脉相连的同族中人徒手撕裂——那种剧烈痛楚所传递而来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从枕勉力将双眼睁至最开,那一寸目光当中混淆不定的仓皇失态,终是由一种异常平静的心绪所取而代之。

“已经说这么多了,从枕……你还没明白那些话中别有的含义吗?”

薛岚因单手撑在棺盖边缘,倏忽一个纵身翻跃下地,伸开大手,轻轻垫在浑身发颤的晏欺脑后,继而小心翼翼地,将他从雪地下方横抱出来,紧紧纳入怀中,仿若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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