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净面不改色地跟李祺一起上了楼,还要装模作样地说一句:“你衣服我明天再给你洗得了。”
李祺压根就没想让何净洗。无论是李祺还是何净,都是把衣服塞进了洗衣机,最多是耗的谁家的一点电,根本没什么所谓。
“没事,”李祺说,“你把衣服换下来就行,一会儿我顺手塞洗衣机得了。”
“……那真的是麻烦你了。”
李祺把衣服拿到阳台的洗衣机塞了进去,此前还不忘给何净在浴室准备好洗漱用品和睡衣内裤,简直不要再体贴。
何净打开淋浴,任由热水冲刷包裹着自己。
他就这么腆着脸过来了,是不是有些没骨气?
毕竟,他也算小小的失恋了一把。
其实,在一片静谧的冰天雪地里,李祺说他第一眼看到那人就喜欢上了的时候,何净想到了那首还未谱词的曲子。
怪不得听起来那样珍重异常。
怪不得他唱歌时的模样那样含情脉脉。
何净自嘲地笑笑,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亏他看得满心荡漾,这曲这景,和他又有几分关系?
得了,没骨气也认了。
不过是师出未捷,总不至于难过地躲到家里闷着吧?
他是对李祺挺喜欢的,但也没到那种丢人的份儿上。
捋清楚思路后的何净神清气爽,觉得每一个毛孔都得到了舒缓,他穿好衣服,把李祺给他准备好的毛巾往头上一搭,擦着头发出了浴室。
他胡乱擦着头发,趁乱一瞥,李祺正坐在沙发上,头发一卷一卷,有些毛糙地杂乱着。
“洗好了?怎么不把头发吹干?”李祺看着何净坐了过来,准备伸手帮他擦头发。
“不喜欢用吹风机。”何净躲开他的手,“我自己擦就行了。”
李祺迫不得已收了手。
何净问:“李祺,你总是这样吗?”
“哪样?”
“总是……”何净深吸一口气,“对别人这么好。”
明明心里有了喜欢的人,还对他百般照顾。
李祺没想到何净会这么问,笑了笑:“可是我没有对人不好的理由啊。”
“行了,”他站起身,拿着换洗衣服走向浴室,“我先去洗澡了。一会儿要睡觉吗?”
“还不困。”
某人俨然忘记了向洛鸣山告辞的时候自己说的是什么。
“那一会儿一起看部电影吧?”李祺问。
“好。”
得到了李祺的邀请后,何净就蜷在沙发角落里看着从家带来的历史书,还止不住地勾勾画画圈圈点点做着笔记,直到他看完了一整章内容,李祺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可别闷在里面太久晕过去了?
也不能啊,一直听着里面的水声哗啦啦呢。
虽然晚间档一般都是些手撕鬼子,但也不能这么敷衍对待。
不行,他得去敲敲门一探究竟。
何净刚下沙发穿上鞋,就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阵吹风机的声响,他赶紧欲盖弥彰似的回到沙发上,捧着书接着看。
果然,没一会儿,浴室里的动静停了下来,李祺走了出来。
何净把书放下,忍不住关切地问:“你在里面游泳了?”
李祺再晚点出来,手撕鬼子都只能看个片尾曲了!
李祺脸红了红:“洗的时间长了点……”
算了算了,何净大人有大量,轻易地原谅了他。
“这会儿晚间抗日频道可能快结束了吧?”李祺问。
“嗯。”是啊你还知道呢。
“看点别的吧,”李祺起身去电视柜下翻出一沓子碟片,并且调好放映机,“老片子看吗?”
“看。”何净对于经典的东西从不挑剔。
“看哪一部?”李祺把光盘堆放到茶几上,任由何净挑着。
何净挑挑拣拣,中外英美爱情悲剧被他翻了个遍,最终选定了一部经典国产动画:
《大闹天宫》
李祺百般无赖地盯着电视屏幕看了五十分钟,色彩艳丽的粗糙画质实在让他提不起来精神,关键是何净看电影太认真了,全程不跟他交流,看到最后他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
何净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看不出来,何净的兴趣,还挺独特……
影片放映完之后,何净良心大发去收了光盘和放映机,随口感叹:“没想到你家居然还收藏了这套光盘,我小时候经常看,后来就没再看过来了。”
李祺困的五迷三道,刚从电影中解脱出来,没能太听清何净说的啥。
见李祺没应答,何净扭头看了看李祺,发现他已经困地睡眼惺忪了:“看困了?”
李祺困是困,该有的求生欲一点不少:“片子挺精彩的,但是我平常睡得早,所以困了。”
“确实晚了,”何净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早点休息吧。客房能睡吗?”
李祺从沙发上跳起来:“客房还没收拾呢,你跟我一起睡床吧。”
何净推脱:“我睡沙发也行。”
李祺拍了拍沙发垫:“沙发太小了,而且也不暖和。没事,我那张床足够两个人睡了。”
见何净还在犹豫,他直接把人一拉进了卧室:“也没有让客人睡客厅的道理。走吧,时间不早了。”
不过好在两个人是分被子睡的,让何净少了一些不自在。
何净平躺在被窝里,在一片漆黑中盯着天花板,李祺的床确实挺大,睡下他们两个人绰绰有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没有电热毯。
好凉!
何净只能转过身,侧卧着把自己缩起来,以此暖和一点。
李祺感受到了身旁的动静,小声询问:“睡不着吗?”
“呃,有点认床……”何净抱着自己的膝头,把手掌的温度传递过去。
“睡不着的话就聊聊?”
何事儿妈上线:“你刚才不是说困了吗?”
李祺躺平,把两只手垫在后脑勺后:“没事,这会儿又突然精神了。”
何净:“……哦,那聊什么?”
“我跟你讲讲我跟我哥吧?”
“行。”何净睁开眼,打起精神准备听李祺说话。
“我哥他……是个很优秀的歌手。”黑暗中,李祺眯上了眼,神情有点骄傲。
何净想了想李祚最近这一年的黑暗曲风,有点难以评价。
不过他确实有很多值得称赞的作品,只是今年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何净有些接受不了。
好在李祺也没需要得到回答,他接着说:“从小就是,无论是声乐还是舞蹈,他都学的比我好。”
“他比你年纪大的吧?理解力自然比你好。而且你也挺优秀的啊。”何净安慰道。
“不,你不知道。”李祺轻轻摇了摇头,想到何净并不能看见,又立刻摆正了脑袋,“他从十岁就开始学音乐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