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身上赤色披风一闪,便被江风向一侧掀起。
一叶舟到了。
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渡口,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顶部的篷布被带着暖意的江风刮起了一角,而因为江水有所加快,木制的渡口甚至有些松动,随着时停云踏步而上微微摇晃着。
他看着时停云摘下银盔,放在渡头处,旋即撩袍下拜。
动作干净利落,是少年军人独有的意气风发。
身为军人,他们无需燃香招魂,只需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时停云解下了他那件薄披风。
红底金纹的披风,仿佛一道红云卷入江中。
有士兵响应,将头盔、鞭子,甚至老娘临行前缝制的鞋袜投入江中。
老兵带头喊起话来,新兵们纷纷响应。
渐渐的,散乱的呼喊,变成了振聋发聩的齐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祭衣完毕,时停云单手夹起银盔,牵马向前,直到后军过了渡口,方才飞身上马。
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严元衡问他:“做过多少次了?”
“四次。这次是第五次。”时停云略有遗憾道,“去边疆探望父亲的时候做过。打仗那次没有拜,回来也没能拜成。”
严元衡说:“那次你受伤了,又病得昏沉,镇南关百废待兴,一时无药,时伯父托我看护你,特许你不用下拜。”
严元衡笨拙地试图用一个“时伯父”的称呼拉近与时停云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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