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美人哂笑了一声:“楼主一直如此,只不过你不知道,所以觉得自己被蒙蔽了而已。”
“你是骗我的吗?”宿双双固执地问。
成无云仍然不言。
武林盟的人只是稍微停了下,此时又攻了上来,成无云一把抓住宿双双,高声道:“盟主,你们应当不会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女流之辈吧!”
“当然,”卢广义负手道。
“我不走,”宿双双尖叫起来。
成无云看了她一眼:“我是骗你的。”
宿双双哭起来,又被成无云一把推了出去。那些正道的人果然都避开了她,刀剑箭弩,全都没有碰到她,向着成无云去了。
宿双双在混乱中站着,片刻后猛地朝着成无云扑了过去。她的动作太突然了,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一把刺向成无云的剑就那么直直地扎进了宿双双的后心,宿双双一下就跌了下去。
成无云大吼一声,一掌震翻了围攻的人,俯身抱起来宿双双。
宿双双大口地吐着血,话音含糊不清:“你是真的……骗我……”她没说完这句话,就合上了眼睛。
小楼也哭起来,却仍旧死死地抓着刘美人。
“她是你娘,”刘美人摸了摸小楼的头发,笑着说,“临死前最后一眼,你怎么不去看看她。”
“她不爱我,”小楼喃喃地道,“……爹害过那么多人,大家都是要死的。”
成无云几乎发了狂一般冲四周砍杀起来。秦惜与谢临刚从正门出来,一刀一剑挡住了成无云的攻势。
刘美人扔下小楼,一柄梨花扇朝着秦惜的后背打过去。
谢临见此情景,从成无云刀下脱身,刹那间腾空跃起,横剑逼到刘美人跟前,一剑挑飞了他手里的武器。
秦惜的刀在身侧闪出雪练一样的光,刀影肃杀,几乎让人看不清轨迹。成无云招招败退,最后停在宿双双的尸体旁,抬手抓住了搁在颈前的刀尖。
秦惜稳稳地握着刀,并没立即杀成无云。
成无云哈哈大笑,他睁着猩红的眼睛里,恶毒地压低了声音:“……你吃下去的其实不是七日安,没有解药的。”
秦惜皱了眉,随后抽出短刀来,反手利落地劈了下去。
一道血口从成无云额头延伸,把整张脸分成了两半,他直挺挺地往后栽下去,摔在了宿双双的尸体上。
一直在哭的小楼终于停止了哭泣,他擦了擦小脸,捡起地上不知谁掉落的剑,举起来便去砍秦惜。
秦惜没回头,他倒握着刀柄,凭着多年的直觉在剑挨到他的身体之前反手向后利落地刺了过去。“当啷”一声,长剑落了地,小楼看着没入心口的短刀,竟然露出一丝笑容。
他跌在地上,痛得想打滚,却没有力气,只能贴着地趴着,灰尘和着泪糊了半张脸,才看见秦惜有些惊愕的神情。
“我们都死了,”小楼身子一颤一颤地吐血,他费力地去看秦惜的脸,“小惜……你会开心一点吗……”
秦惜沉默不言,他定定地站着,无意识地看了一眼短刀上滴落的血。
刘美人慢慢地向后退到了门前的台阶上。楼外楼里的大火已经蔓延到了前门,屋檐房梁燃烧着砸下来,青烟携着灰烬滚滚直上云霄。
然而刘美人好像看不见一样,他推开谢临的剑,捡起地上沾染了血污的梨花扇,唱起曲子来:“……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
就这么唱着,刘美人袅袅婷婷地走进了烈焰遍布的大门里。
第62章
上官云清点了伤亡的弟子,便向卢广义告辞。上官非这么一转眼就找不见朱樱了,因此支支吾吾地不肯与上官云回去,上官云也没有勉强,自己走了。
众人先先后后地从秦惜身旁经过,他仍然一人静立着。直到谢临走上前来,轻声道:“师父想让你回青峰山。”
“我不去,”秦惜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厌倦来,他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而后问谢临:“你知道一个叫奚明懿的人吗?”
谢临思忖了片刻,摇头:“不知。近十年江湖上应当没有此人,我去问一问师父。”
秦惜没有阻止,他看着谢临去了,又显出怔忪的神色来。他第一次去藏锋山庄见到谢临时,七日安发作过一次,当时是谢临给他解了。他本来以为,这次只要找谢临再帮忙解一次就好……
卢广义没回答谢临,亲自走到秦惜身边来,被内力刻意控制过的声音极轻,却够秦惜听见:“奚明懿,是你母亲的小名。她嫁给你父亲后,再没有用过。”
秦惜猛地抬头。
卢广义又道:“我不曾骗你。当年我一直追随在你父亲身边,后来回武林盟闭关,再出关时,你父母已为人所害……这些年我也一直在调查他们的死因……”
“我不相信,”秦惜冰冷地道。
要他入楼外楼的,绝对不会是他自己的母亲。
“你父亲与我同是前任武林盟主的徒弟,他与你母亲相遇在……”卢广义不恼不怒。
秦惜打断了他:“我记得清清楚楚,母亲没有一支叫做霜皇的笛子。”
“确实没有,”卢广义皱了皱眉,“不过你母亲有一支雪王笛,调动内力吹奏时,气息霜寒,如九天雪花飘落。我只见过一次,便是在你父亲与她初识的武林大会上。”
秦惜不知真假,他听着听着便心烦意乱,想质问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却又想起来自己从前并不想听卢广义说话。其实他现在也不是多么想听,但他没时间了,仇人还没有找到,他不甘心死。
“跟我回青峰山,”卢广义道。
秦惜兀自转过身去便要离去。
卢广义伸手抓住了秦惜的肩膀,秦惜旋身撤开,一掌推出要隔绝卢广义的来路。卢广义不退反进,当面接下了秦惜的一掌,甚至游刃有余地再度向秦惜探手。
武林盟主出手的时候并不是很多见,上官非活了二十三年,也才见过一两次,且还很难分辨卢广义到底出了几分力。但眼下看到卢广义与秦惜过招,上官非隐隐觉得,卢广义是使了全力。
秦惜固然狠厉,与卢广义硬碰硬却是不自量力,谢临身形一动,林楹却唤住了他:“谢公子今日有空否,可与我去林家看一看那断剑吗?”
谢临心下焦灼,言语应付了几句。
秦惜尽露杀意,半点也不给卢广义这个武林盟主面子,刀刀皆朝着要害处去,却又每每被卢广义四两拨千斤地化解。
“你若败在我手下,便听我的,”卢广义道。
刀光更为凌厉,秦惜卖出一个破绽,待卢广义紧紧逼到跟前,才回身一刀刺向卢广义胸膛。
刀身上附着的内力将卢广义的头发吹得四下飘散,他却双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