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那儿。”

顾朝朝拿过手机，发现余超甜已经帮她和家里打过招呼了。周潇倒是也没再找她，信息都停留在昨天发的那几条上。顾朝朝转头见她还困得厉害，就轻手轻脚地准备下床。

她还是得去趟公司。

余超甜察觉到她的动作，强忍着睡意撑了起来。“你要走了吗？”

顾朝朝四处张望着找自己衣服，“是啊，我得回趟公司。”

余超甜：“等会儿，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辞职了。”

顾朝朝有些惊讶，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既然是她帮自己给家里人发的信息，那看到周姐那几条也很正常，就干脆认了。“嗯。”

“怎么这么突然，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就昨天，哎，甜甜我衣服呢。。”

余超甜一把拉住顾朝朝，面对面追问。

“在阳台晾着呢，昨晚换下来就给你一起洗了。不是，你先坐下跟我好好说，昨天你不是从公司过来的吗？”

顾朝朝叹了口气，“别提了，就那个人事主管周姐，我这假条明明提前一天就签好了，可昨天就因为她自己临时有事要出去，说是办公室不能没人，就硬是不让我出去。”

余超甜一听是那个周姐，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哦，合着让你留守，她倒是出去办私事了。”

“辞吧，早该辞了，不过你家里人知道吗？”

“这要是让我妈知道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余超甜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顾朝朝晃了晃垂在床边的腿，朝她眨眨眼，“先斩后奏。这不是还有一个月交接期吗，我趁这段时间去找工作，等落实了再告诉家里。”

余超甜点头，“嗯，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刚说完，余超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汪一泽打来的。

“有事吗？”

“送早饭？沈穆也在？”

顾朝朝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余超甜叹了口气。

“他们在门口了。你先去洗漱吧，我去阳台帮你把衣服收进来。对了浴室左边柜子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自己拿吧。”

说完她随手拿起一件外套起身走出房间。

顾朝朝一听到沈穆的名字，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晚的噩梦，整个人又不太好了。她恹恹地挤了点牙膏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这叔叔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站在门口的沈穆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十五分钟后，四个人一起坐在了餐桌前。

汪一泽买了很多，豆浆油条包子皮蛋瘦肉粥，应有尽有。

顾朝朝只要了一杯豆浆和两个奶黄包就打算先撤了，“我要上班就先走了啊，你们慢吃。”

余超甜还没开口，汪一泽就抢先把人叫住了。

“哎，别急啊，让沈老师送你去，他顺路。”

顾朝朝摆摆手：“就不麻烦了，很近的我自己去就行。”

沈穆却突然站起来身，“吃完了，我顺路送你。”

“真的不用……”

“走吧。”

沈穆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时间，就往门口走去。

顾朝朝拎着奶黄包，有些手足无措。

余超甜安慰她，“去吧，反正也顺路。”

这两个前脚刚出门，后脚余超甜就逮着汪一泽追问，“快说，怎么回事？沈穆怎么也来了。”

汪一泽摇头，恨恨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别提了，沈穆这没人性的家伙。我一定要找个人收了他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虽然汪一泽没说明白，但余超甜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沈穆肯定是被硬拉来的，还有身边这位，估计是在打撮合顾朝朝和沈穆的主意。

想到这里，余超甜伸手撞了撞他，“欸，这沈老师什么身家背景，说来听听。”

汪一泽立刻警觉起来，“干嘛，突然跟我打听别的男人。”

余超甜有些不耐烦，“废什么话，快说。”

可她身边的男人却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缓缓凑近搂住了她的腰，“我说小甜，真不把你男朋友当男人啦？”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余超甜猝不及防，看着身边的男人这幅模样，她心中警铃大作，一个劲儿往边上躲。

“哎，你别凑过来。我这不是在帮我家小朝朝把把关吗……”

“嘘，别说话。”

“……”

*

另一边顾朝朝总觉得耳朵痒。

自从她上车报完地址以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说过话。

等红灯的间隙里，沈穆余光里看到她特别僵硬的坐着，好心出声提醒，“再不吃就凉了。”

见她还是在犹豫，他又补充道：“怕呛到的话我开慢点。”

顾朝朝连忙摇头，“不是的，我是怕掉碎屑把你车弄脏。”

沈穆没再说话，顾朝朝偷偷瞄了他一眼，默默地拿出一个包子开始啃，眼神开始四处乱转。

车里收拾得很干净，没什么多余的装饰。但却隐隐约约有股淡淡的香气，只是顾朝朝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车载熏香之类的东西。再有一点就是沈穆开车都不放歌，这一路上始终在听新闻广播，颇有她爸那个年纪的中年男性的作风。

她忍不住又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叔叔就是叔叔。

被吐槽的沈叔叔却在这时突然开口问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问的是“你很喜欢讲故事吗？”

这问题简直令人一头雾水，一直到下了车她也没琢磨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朝朝带着这个疑惑一路走进公司，刚进办公室周潇就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

“高总找你。”

她点点头，看来周潇已经把自己的辞呈交上去了。把包放完之后就起身去到三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高总，您找我。”

“嗯，小顾啊，周潇说你辞职了啊。”

顾朝朝点头，眼前的男人拿着她那张辞职单，皱起眉，先是询问了几句，毕竟公司也缺人，他长篇大论了一番还是想先把人稳住。

虽然这个顾朝朝只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但这小姑娘会的东西倒是不少，工作起来也挺细致，就刚入职那会儿跟着周潇搞年会，也照样弄得有声有色的。

关键还是廉价劳动力，他自然不想轻易放手。于是便提出可以给她换岗位之类的话，却只字不提薪水半个字，更不觉得自己的人事任免有任何毛病。

顾朝朝也没仔细听他说什么，反正都要走了，就给他说的都直接拒了。

见几招下来都不奏效，高总叹气，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看来是你不能适应我们这公司啊。”

“……是。”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顾朝朝心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面上还是嗯嗯对对的敷衍了事。

说起来，她当初会进这公司就是她妈妈的意思。就是个一个民营小企业，工资虽然少了点，朝九晚五的离家又近，她妈妈一直觉得她大学四年什么也没学会，进个小单位安稳过过小日子就行了。

那时候她一时半会儿也确实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就来了这家。可这来了才发现除了个别同事，什么领导主管的个个都是极品，规章制度是摆设，全凭领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