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涩的笑意。
这姑娘叫方倩,是这一批下乡的知青,为人文静,性子内敛,好一个清秀的姑娘。
两人暧昧期的时候,长康偷偷地告诉谢愫,其实他第一次见这姑娘,就生出了好感了,只是两人都羞涩,一直没有机会进一步发展,就做了个普通的点头之交,而长康表达自己好感的方式,就是与方倩相遇的时候,笑容的弧度会大一些。
这两人在一次后,方倩才告诉他,其实她第一次见他也产生了非同一般的好感,两人每次相遇时,她都忍不住垂下头不敢看他。
这叫一个阴差阳错啊。
两人感情的升温,是高考的消息传出来以后才开始的,方倩知道家里使不上力,便想要通过高考离开这个乡下,而长康是村子里唯一一个有高中课本的,她强忍着羞涩去向他请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在来上学之前,两个人已经订了婚,等毕业之后就结婚。
在谢愫看来,这两人兴趣一致,三观一致,性情一致,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了,如果长康当时没捱过那一心理障碍娶了那位阿霞姑娘,只怕后半辈子都难展笑颜了。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附耳问道:“上次那个阿霞怎么样了?她不是最爱玩自杀吗?这次有没有威胁到那个阿朗?”
阿朗就是那个新郎的名字了。
长康不好意思地看了方倩一眼,倒没避着她:“那个阿霞倒是没死,被人救下了了,那个阿朗似乎受了刺激,发誓再也不离开她了,可把新娘气歪了鼻子。”
方倩抿唇一笑,也接了下去:“不知道新娘子说了些什么,阿朗最后又跟她回去了,两人第二场婚礼无波无澜地完成了,直到新娘怀了孕。”
长康的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新娘有孕之后,阿朗又回去找阿霞了,新娘去闹,阿霞把所有事情都抖出来了,原来,新娘跟阿朗说,只要她有了孩子,就放过阿朗,阿朗为了报恩,就答应了。”
这事情的峰回路转让谢愫目瞪口呆,方倩的脸上也露出了跟长康如出一辙的难看脸色:“新娘和阿霞闹起来了,阿霞性子泼辣,一把把新娘推到了地上,孩子没了,新娘要报警抓阿霞,阿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最后么,阿霞继续独身一人,阿朗跟新娘回去过日子去了,我们走的时候,新娘肚子里又怀上了。”
故事的发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长康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想想,如果他最终牺牲了自己跟阿霞结婚了,成为这个荒谬故事中的一员,供旁人津津乐道,想想他都受不了,而且……
他望了一眼方倩,眼中流露出了温柔的光芒,如果他当时真的妥协了,这辈子就跟这个女孩失之交臂,他想想就觉得绝望。
谢愫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另一边就传来了惊呼声,是宝珠儿的声音!
虽然谢愫不怎么喜欢她,但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看她眼睁睁陷入囹圄,她快步走了过去。
入目处是一脸惊惶的宝珠儿,她的前面正在着满脸怒容的长平,长平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上,谢愫定睛一看,围观群众已经空出块空地,空地里,正有两个人厮打在一起。
谢愫走过去,低声询问状况,宝珠儿抹着泪,抽抽噎噎地道:“那人想把我绑走,多亏了好心人。”
在宝珠儿断断续续的哭诉中,谢愫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原来,宝珠儿去上厕所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中年男子尾随她,也是宝珠儿运气好,她随意偏头时,从身旁旅客的镜子里看到了身后鬼鬼祟祟的人,便起了防备之心。
可恶人的手段多得很,那中年男子见事情不对,赶忙上前一步,揪住了宝珠儿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地道:“你这小妮子愣是不学好,偷了家里的钱来会情郎,你有没有想过你弟弟该怎么活?”
宝珠儿眼里攒了泪,拼命地向周围人哀求,说自己不认识他,但那中年男子唱念俱佳,活脱脱演绎出了一个可怜父亲的形象出来。
这年头,大部分人都是淳朴的,他们没见过什么套路,竟真的信了这些话,对于这种家务事,自然不会插手。
眼看宝珠儿越来越绝望,一个青年横空出世,他从中年男子手里抢回了宝珠儿,一脚踢在了中年男子的腹上,痛得他“啊呀”直叫。
别看中年男子一股颓废气质,但能干这一行的,哪里没有两把刷子,他回过神后,就立即与青年缠斗了起来。
恰在这时,长平和谢愫一行人也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
虽然谢愫对宝珠儿淡淡的,但这么多年下来,兄妹情分到底还是有些的,更何况这事宝珠儿完完全全没一点儿错。
谢愫眯着眼睛看向了地上正缠斗的两人,青年到底还是更胜一筹,把中年男子打得鲜血直冒,她瞳孔一缩,再继续下去,这位好心人很可能被判处防卫过当,总不能让人家做了好事,还搭上自己的一生吧?
谢愫上前一步,用巧劲将两人放开,青年已然打红了眼,瞪着眼睛望向她,谢愫还顾不上管他,只是抬头望向那些吃瓜群众:“你们能帮忙叫下列车长吗?”
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不久后,一个胖胖的长相慈祥的男人就穿过了人群走了过来。
宝珠儿已经吓坏了,长平正在安慰她,那青年情绪也稳定不下来,长康又不上个能言善辩的,谢愫便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声情并茂地将这件事情讲述了一番,着重突出了宝珠儿的无辜和中年男子的恶毒与狡猾,以及见义勇为青年的善良和聪慧。
短短几句话,就给几位当事人立起了鲜明的人设,围观路人望向中年男子的神情充满了厌恶和鄙视,不管那中年男子如何辩解,都能被谢愫扭曲成他不怀好意的证据。
谢愫极擅言辞,当着列车乘客的面,硬是套出了其他几个被拐女孩被他藏的地点,这人胆子还挺大,抓了一个还舍不得走,喂点药套麻袋里,装作是走亲戚的货物,继续留在火车上抓第二个第三个。
为了掩人耳目,那些麻袋只留了几个小口,女孩们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至少从麻袋外面看,是看不出是个人的,中年男子并不在意死几个,对他来说……反正是无本买卖。
那几个姑娘被放出来时哭得声嘶力竭,差一点啊,就差这一点,她们的一生就被毁掉了,这几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