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止住,“为父可以答应让你入宫,但你需知,你这次入宫,在宫里成功立足之前,不会得慕家的任何帮助。”
慕南烟颔首,她心知慕荷一心不想再让慕家女入宫,不阻拦她便是好的,哪里还会张罗让她入宫之事?
“还有,想要入宫,你先得在明年开春的香赛上夺魁。”他微微顿了一下,又道:“其实,这几年,云唐那小子的性子收敛了不少,他多番求娶,可见他心诚志坚,你为何一定要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这话是你大伯让我代问的,你想让为父如何回答?”
梦里梦到的说法太过荒诞,事实上,就是慕鞅自己也不全信,只是牵扯到这香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慕南烟听到最后,沉默了一下,目光在慕鞅发上新生出的白发上顿了一顿,才答道:“去年在香赛上夺魁的冯紫云,是云唐心尖尖上的人,也是唯一想娶的人,纵是娶了女儿,也会为将来迎娶她铺平道路。父亲不必问我是如何知道的,只消在日后留意他们之间的细节便知。”
慕鞅听得心头一凉,原本就不想把慕南烟嫁给云唐,现在更加铁了心。倒不是他偏听偏信,而是听得慕南烟的话回想曾经看到的一些细节,让他无法不信慕南烟的话。
凉过之后,又热血冲头。铺平道路,不是首先就要让慕南烟挪位?“竖子可恶!”
慕南烟却全然不在意,反而出言安慰道:“女儿进宫便不会再有这样的危险,进了宫,便是属于皇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主意打到女儿身上来。只是女儿心中……”
她说到这里想到先前被打断的问话,便又顿住,只拿一双闪亮亮的眼睛看向慕鞅。
心知慕鞅是绝然不会将个中的缘由告诉她的,便语气一转:“……女儿心中担忧母亲,还请父亲好生安抚。”
即便她不说,慕鞅也会这么做。但她说了,让慕鞅心里受用,觉得她的心里是惦记着他们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别急着交待,现在离开春的香赛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冯紫云也会参加。若是没有拿到头筹,便歇了进宫的心。”
这样的香赛都不能赢,还想做御香院首?哼!还是留在家里做梦吧。
慕南烟:“……”
作者有话要说: 慕南烟:实在不行,悄悄打包细软?
第18章 (捉虫)
慕南烟带着上一次香赛的资料回到院中,交待丁香和木香守好院门,便去琢磨冯紫云用来夺魁的香,以及准备下一次参赛时要用的香。至于那些来看她的人,让丁香笑眯眯地在院门外回绝。
但真到了有人来了的时候,院外一阵吵闹,丁香却抱着瓜子坐在门后嗑,木香则撑在墙头往院外看。
慕南烟疑惑着朝窗外探头,木香回头见了,给丁香使了个眼色,丁香便抱着瓜子乐呵呵地走到窗边,“不用我们,家主派了家丁来,说不许他们来干涉小姐的决定。就是大爷后院那个最喜欢管闲事的赵姨娘也来了,都被家主派来的家丁给拦在了外面。”
这样一来,她除了嗑瓜子,便再没有用武之地了。
慕南烟放心了,关上窗,继续琢磨冯紫云夺魁的香品,不多时,外面的声音就散了去,而她,呆坐了一下午也没看出来冯紫云的香品有什么特别之处。
丁香推门进来,便见着慕南烟坐在黑暗里发呆,吓了一跳,“小姐,出什么事了?”
她点燃灯才看到慕南烟的神色如常,放下心来,却又想到慕南烟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的神色,心复又提了起来。
木香闻言跟了进来,“冯紫云弄的那香,真是那么难以对付?”
丁香不解,“不就是香吗?她还能弄出比小姐的香更好的来?我才不信呢!”她对慕南烟制的香迷之自信。
慕南烟回转神来,摇了摇头,“我看不出她的香有什么出彩之处,不晓得这种寻常的香,怎么会拿得头筹……”
若是旁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少不得会被人说是牙酸,从慕南烟嘴里说出来,丁香和木香都觉得必然是那香真的寻常的缘故。
问题来了,寻常的香,是怎么在香赛上夺得头筹的?
“是不是那香内里有什么特别之处?要不,我去一趟云家,取几颗来给你瞧瞧?”
慕南烟似乎没听到木香的提议,只是摇了摇头便沉默着在灯光下重新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那些资料,连她们什么时候退出去慕楚郎什么时候进屋来都不曾注意。
慕楚郎进屋来,见慕南烟正认真思索,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蹑手蹑脚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托着腮打量着自己的姐姐。
四年不见,他的姐姐长大了不少,已经有了少女婀娜的身形,眉眼也长开了,虽然她依旧没有表情,那认真的模样却让人觉得格外有神,格外可爱。想着这样的人是他的姐姐,面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了由心而发的满足笑容。
不动声色地将椅子挪到慕南烟的身边,与之并肩,脊背微弯,与她摆出一样的姿势,在她的头顶与自己的额间来回笔划,终是让她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慕南烟偏转头来,眸光发冷,但认出他来,冷意又散开,变得柔和,还未开口,便听得慕楚郎欢快地将她拉起来,继续在她的头顶和他自己的额间笔划,“姐姐!我比你高了,以后,我可以保护你了。”
慕南烟听着这话,心里蓦地一酸。
上辈子的慕楚郎心里也是有过这样念头的吗?可惜她上辈子与这个弟弟一直相互看不对眼,自己总是自大的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那股可笑的自大和冷傲,让她将这么可爱的亲人隔在了她的生活之外。但也是因为她对他的轻视,让云家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没有要他的性命的意思,她死后也一直飘在他身边,护他周全,直到他百年善终。这般一想,她心里又好受了些许。
慕楚郎见慕南烟连目光都呆了,私以为自己的话惊到了她,暗暗有些得意,“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比你高了,以后都该我来护你,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处处让你教才知道要怎么做。也不会和在瑞轩楼一样那么容易生气还差点和人起争执了。”
慕南烟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比她高了一块豆腐的少年,“你知道了?”
“嗯。”他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就你,瞒别人还行,瞒你最亲最可爱的弟弟,真是过分了。不过,看在我以前年龄小的分儿上,不和你计较。”
他哼哼唧唧着,根本就没有自己现在也才十二岁的觉悟。
慕南烟从鼻腔里发出了几声哼哼,似乎是在笑,面上却看不出笑意,倒是眼里如布满了星辰一般。
慕楚郎惊讶了一下,但又觉得慕南烟没把他保护她的话放在心上,眸光微暗,目光转到她先前看的资料上,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