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虚伪,明明浑身都是瞧不起人的优越感,却又偏偏伪装出一副温柔宽和的模样,不仅骗了男生,连她周围的女生也心甘情愿当她的绿叶来衬托她。
那些女生都是些蠢货。
赵盈盈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初俏的陪衬品。
这种时候,她的执行力和在学习上的执行力完全不同,听闻国内消息的当日她就定好了机票,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沈宛然去机场接她的时候还奇怪:
“不是说八月才回来吗?怎么这么急?”
赵盈盈抿唇:“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早点回来了……俏俏最近怎么样?”
沈宛然对这两姐妹的关系心知肚明,她这么着急问初俏,多半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还不错,今晚俏俏说好陪我一起去看个画展,你也去吗?”
“看画展?”赵盈盈的脸色并不好看,“奇怪,俏俏以前不都不会去这种人多的地方吗?”
沈宛然瞥了眼后视镜:“你也说是以前,现在俏俏比以前开朗些了,自然不一样。”
开朗些了。
赵盈盈攥紧裙摆。
这么说,她肯定没再吃抗抑郁症的药了。
难怪……
赵盈盈一路心情复杂地回到了山月庭。
傍晚的湖畔别墅静谧优雅,沈宛然待会儿似乎就要出门,并没有让司机把车停回车库。
老张取了赵盈盈的行李,走到门前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初俏。
“啊,你们回来啦。”
开门的前一秒,其实赵盈盈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她也算是从小和初俏一起长大的,不管是真人还是照片,她都见过了初俏从前的样子,按理说不会再有什么特别的惊讶了。
然而门打开的一瞬间,在看清开门者的模样时,赵盈盈的呼吸还是停顿了数秒。
她从前阴暗的想,小时好看,大未必了,有多少童星长残的例子,初俏小时候越好看,长大了长残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说不定她最好看的时候也就这两年了。
可“这两年”随着时间推移,完全没有到来的迹象。
不仅如此,阔别两年后再见到清瘦的初俏,她不但恢复了曾经的美貌,甚至比她最好看的时候……
还要美上几分。
赵盈盈呆滞地望着她的五官,像是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个洞来。
“你长途飞行也累了,不去休息,还站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沈宛然轻轻推了她的后背,将发呆的赵盈盈推进了大厅。
“晚饭你叫宋姨帮你准备吧,你叔叔不在家,我和俏俏马上就要出发去画展了。”沈宛然的目光从头到尾将初俏扫了一遍,“这个风格真适合你,等过两年你办成人礼,就买这个牌子的高定。”
初俏失笑:“为什么还要办成人礼?”
沈宛然夸张的反问:
“怎么可能不办?你爸爸可就你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平日还能说是为了学习把你藏起来,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毕业了,当然要把你爸的朋友都请来,正式介绍一下你。”
“……也不用那么铺张的……”
盛装打扮的初俏和沈宛然相携出门,留下刚回家的赵盈盈被满心的妒火折磨。
她真的瘦下来了。
不仅瘦了,就连曾经变得阴郁封闭的性格,也回到了她最耀眼时期的状态,那种明亮得不染纤尘的眼神,令她恍惚间以为自己面对的是十三岁的那个初俏。
那种不会将她放在眼里的矜贵,那种就算她作恶撒泼她也不会动怒的悲悯。
太令人作呕了。
她绝对,绝对不会让她猖狂太久的。
“赵小姐,晚上您想吃什么?我马上开始准备。”家里做饭的宋姨笑着问道。
赵盈盈头也不回地上楼,语调冰冷:“吃什么吃,不知道我减肥吗?”
“……”
看着赵盈盈上楼的背影,宋姨在心里摇头。
这半路接回家里的养女,倒是比初俏这个正牌大小姐还要脾气大。
*
一中的暑假作业比较变态。
比起普通中学的卷子和习题,一中在这方面倒没有太残忍,它残忍的地方在于,强制性的要求学生参加暑假社会实践活动。
实打实的。
会挨个打到实践单位调查的那种。
而这项令历届一中学生哀嚎遍野的实践活动,初俏她们抽到的是去A市的某家福利院做兼职。
“……虽然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但我还是要说——”电话那头的叶飒面无表情道,“当初做这个决定的老师,拜托,原地爆炸吧。”
初俏认真道:“就算他原地爆炸了,我们也还是要去的哦。”
“……俏俏你真残忍。”
“对了,宋纯和沈妍乔不是一早跟其他人组队了吗,我帮我们组拉了几个外班的组员,按学校要求来说,应该可以吧?”
叶飒迟疑半响:“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拉到的该不会是……”
“没错。”初俏灿烂一笑,“就是傅执和他两个朋友!你们不认识也没关系,他们都很好相处……飒飒?”
电话那头的叶飒往床上一躺,绝望道:
“俏俏,我觉得你对很好相处有什么误解,真的。”
初俏疑惑地挠挠头:“是吗?”
总之,最后确定下来的小组成员一共五人。
除了她和叶飒之外,就是傅执、程越和蒋一鸣。
之所以那三个人会主动找初俏组队,完全是因为如果不能完成这个社会实践,学校那边就会不停追在他们后面询问原因,并且相当积极地帮他们联络在下一个假期补上这次社会实践。
他们寒假已经被这样搞过一次了。
“……这样利用人家初俏是不是不太好。”去福利院的路上,良心发现的程越忽然这么问。
蒋一鸣翻了个白眼:“最开始提议跟初俏组队的难道不是你??”
“我那是……那是替执哥着想嘛。”程越迅速甩锅,“大佬的小跟班帮大佬排忧解难,初俏肯定也愿意的。”
后座补觉的傅执微微抬眼:
“要我说多少遍,她不是我跟班。”
蒋一鸣眯起眼:“不是跟班?那是什么啊?”
他原本是想诈他一下,谁知道程越这个二百五又来打岔:
“知道,执哥不把人当跟班,都是当兄弟的。”
……兄弟个锤子,你清醒一点吧。
看穿不说穿的蒋一鸣冲程越翻了个白眼。
然而蒋一鸣这一问,倒把傅执问得有些出神,他下意识地按住心口,思绪飘得有些远了。
对他而言,初俏是什么身份呢?
一开始是因为心口莫名其妙的抽痛才会被迫保护她,但之后好像……又不单单是因为这个。
可除了这个之外,推动着自己靠近她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