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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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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开始塌陷的地方,旁边是崩坏的“太阳”或“月亮”,面前是一个陡峭的斜坡,人沿斜坡滑下去,就如同水珠沿草茎滑到草尖;不同的是,水珠挂在草尖会兀自晶莹闪亮,人若是挂在下面那个锋利的地方,脊骨将被捅穿,整个人死相难看。

有人焦急道:“姚先生,怎么办?”

姚一说:“我知道怎么办的话,还在这里闲坐着干嘛?”他抱起后脑勺,望了望下面的路之和繁老头,复又仰头观望远空的“昼夜分割线”。白天和黑夜看上去是两团流动的气体,彼此互不相容,昼夜交界线是两者撞击的产物。

两只生有三臂的巨型怪物相对而坐,红色的那只,右手捧着一串臂镯;白色的那只,左手托着一串项链。“臂镯”和“项链”上面的珠子形状不定,周围还分别裹有赤色和血色的雾气;若不是先辈们都称两只怪物手里的东西是臂镯和项链,姚一觉得,他的形象思维,是难能把这两个十分抽象的气团与具体事物相比的。

姚一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他们见证了一个极其极其缓慢的过程,那就是红色的怪物在将“臂镯”递出去,白色的怪物则在将“项链”递出去。所以,姚一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一致认为,他们的宇宙是有故事的,只可惜宇宙的时间流速太慢、人的生命太短暂,数十代人,也难能读懂宇宙故事的某个小片段。

美其名曰“守护”,姚一想,他们家族的生存动力,本质上仍然是自私的。他的家族有读透宇宙故事的野心,还有独霸这个故事的占有欲。

神明窥探到了这一家族的欲望,于是施以魔咒,让这个悲催的家族几代单传。姚一从小接受的种种磨炼,都是为了让他成为延续父辈、祖辈记忆的一张纸。假设天空没有崩塌、世界残酷的一层没有被揭开,姚一的任务之一将是每天透过“月亮”或“太阳”看一眼臂镯和项链的位置,探究这一被家族守望了百年千年的故事片段,到底是不是和交换有关。

许易行扒拉了几下卷曲铁皮的边缘,额头上渐渐有了汗。

“不行啊。”许易行说。

众人陷入了思考。

补天需要什么?五彩石?那还不如直接去神话里把女娲请出来。胶水?但是要上哪去找几十吨502?

不经意,姚一的目光定格在了那柄匕首上。他曲起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许易行四人苦思无果之际,他突然说:“我们需要磨一根针。”

旋即,一个俯视一个仰视,姚一和路之的视线在形貌笨拙的匕首上相会了。

紧接着,天上发出了一个声音;随后所有人的耳朵都被这个声音灌满了。

那声音是:

“咦——长虫了?”

惊奇,缓慢,浑厚,震耳欲聋,似闷雷翻滚。

众人抬起头。

这是巨型怪物的声音。

埋怨,恶心,恼怒。

接着,人们第一次听到了宇宙的对话——另一个怪物回应说:“那就把 它们吹走吧。”中间没有任何的缓冲,狂风应声而起,“黑森林蛋糕”上的几只虫子感到自己乘风起飞了,离开了被撕开一角的锡箔纸餐盒;半空中,它们看到了鲜红的海水。

海水中有波涛在翻涌,层层叠叠此起彼伏。

chapter five

第五章

在天上的时候,路之想了挺多事情;记忆从两年前梳理到了现在。打开记忆阀门的是险些被风卷到远处的眼镜,路之在风中把眼镜捞回来,想起来这个眼镜还是娶了妈妈的叔叔给他配的。当时他犹豫了很久,之所以终于决定开口提要求,是因为他近视的度数实在涨得飞快,若再不换个镜片,就很难再看清坐在前排的袁依依。

本来只是镜片的事情,但叔叔嫌路之的镜框太丑,索性把他的镜框也一并换了。

换了新眼镜,路之盯着镜子看时,觉得自己也成了和叔叔一样的斯文败类。

成为“斯文败类”的第三天,路之把他镶嵌着尼采、海德格尔这些名字的诗送给了袁依依,袁依依回赠以另一个男孩子送她的散文,说你们都好棒,然后路之就知道,许多事情他不用想了。

生活照常运转。袁依依照常在玻璃房里拉琴,班主任照常要求同学们撰写成功学的读后感,不愿“高三阵亡”的学子照常在分数与梦想的拉扯下成长,正能量满满的横幅照常从教学楼西区牵到东区,迎风烈烈飘展……路之还是用不对黄金公式,但依旧以百分之两百的热情爱着物理。

但奶奶病重的消息让路之发了高烧,路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大片林子里,头顶上有红色的月亮;摇醒他的人说自己叫姚一,称他为“游荡者”,叫他不要乱跑。

路之说“好”。

“好”这个字常常带有敷衍的意味。路之不安分,“掘地三尺”,挖地道出了姚一给他划定的活动范围。姚一带人追到他时,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磨刀,头也不抬地说:“你们林子的地下有这种材料,用它打出来的刀,比你们的鞋底好用。”

他指的是对付月亮泣下的血人。

彼时恰好“月亮”掉了一滴眼泪,路之甩出他的刀,亲自示范。

姚一说你还是不许乱跑。

事实是路之行踪不定,他第二次失踪、姚一他们找到他是在“太阳”的外面。路之躺在锡箔纸餐盒的顶部,头枕着手,眼神平静,眸子里是血色的瀑布。姚一激动莫名,拉住他胳膊拽他起来,让他不要跳下去。

路之:“你以前看到谁跳下去过吗?”

姚一被对方平如止水的眼神打了一针镇定剂。姚一和他并肩坐下来,说你们游荡者总是想要看世界,看到了又受不住,觉得希望破灭,一言不合就往下跳。路之扶了下眼镜,笑说“这就是你们监管游荡者、不许林子里的其他人上来的原因?”

姚一点头。路之说:“那你们一开始就不该编故事,应该让大家知道,这片森林并不是被什么神明托在手心里。”

“不是这样的……真正的神明不在这里,但我没能力让大家见到她,所以这虚假的一层,大家不如一辈子都不要看。”姚一说。路之:“姚先生你比我适合写诗。”后来路之被姚一安置到了繁老头屋里,繁老头的屋子于是被改造成了金属加工厂。繁老头给路之讲关于这个世界的故事;听他虔诚的语气,路之逐渐明白了姚一想要守护的,是这片森林中怎样一种脆弱而纯粹的梦境。

思绪飘了半天,路之被真切的恐惧感抓回了现实。

天旋地转,他也来不及去看还有谁和他一样被大风卷离了地面。他一手牢牢抓着眼镜,一手胡乱地挥着,竟然真的抓住了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定睛细看,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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