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称之为对手,是因为他拥有和你一样的地位和实力,但若是他与你的实力和地位差之甚远,那就称不上是你的对手,不过是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罢了。
他收起笑容,弹弹袖子上并不存在的浮灰,慢条斯理的开口:“我与您好好说呢,您不听,偏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歪理。您说是桐少爷的亲阿么,可桐少爷的阿么这么多年都没上过门,我又没见过,您若真是桐少爷的阿么便罢,若不是,那老头子我岂不是要被伯爷责罚?退一步说,您说的都是真的,可这么多年您都没上过门,偏偏捡着我家伯爷加官进爵的时候上门,您要是说您没点心思,这哪个都不信不是?”
“皇上看得上我老头子,专门让我从京里头来这里给伯爷看顾一二,既是有皇命在身,老头子我少不了要用些心思,给伯爷好好的把把关,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去不是?再者说了,这大周利朝这么久,可没有哪条礼法说谁家夫郎男人刚死,热孝里头就改嫁,几年都没有回来,一见原来的夫家发达了就凑上来,夫家必须得见的不是?”
他一个脏字也没说,却不亚于狠狠骂了洪景田一场,还把他一直扯着的遮羞布揭了下来。
围观的众人这会儿也都被勾起了回忆,瞬间不吭声了,这老头说的句句在理,一点也没冤枉洪景田。这么看,霍家已经够仁善了,还跟他好声好气的讲道理,这要换成他们,怕是一上门就得打出去!
这样凉薄的人,上门能有什么好事儿,总不会是良心发现!
围观的人里头有那和霍家交好的,刚刚一直没出声,这会见洪景田吃瘪,逮住机会就骂他不要脸,更别提那些刚才开口说霍家凉薄的人了。
为了证明自己只是被洪景田蒙蔽,而不是真的愚蠢,这些人用尽所能的去羞辱洪景田,只把他气的面色涨红无地自容。
他一向清高,看不起这些村里头的,闲他们粗鄙,这会儿却被他眼中粗鄙之人骂成这个样子,哪里是生气就能概括此刻心情的。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里是李家村,他要是真闹起来,可讨不了什么好,只得僵着脸强忍下来,忍辱负重的又哭诉了几句,就打算溜之大吉。
韩公公又岂能就这样让他走,打人就得打疼了,被打的才能长记性不是?
他使了个眼色,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门房立刻团团围了上去。
洪景田立刻慌了,疾言厉色的质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要仗势欺人不成!还有没有王法了!”
韩公公冷哼一声:“这是御赐的永昌县伯府,我家主人可是正经的四品伯爵,你今日上门闹事,根本就是未将伯爷放在眼里,乃大不敬之罪,我若是不留下你,回头衙门来了你跑了怎么办?”
洪景田简直要被惊呆了,他什么也没干,怎么到了这老头嘴里,就成了大不敬之罪了,还要上衙门里去!?
不行,这坚决不行,若是事情没办成就闹大,被家里头那个煞星知道,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他会被他打死的!
他顿时面色煞白,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来转去,显然是想逃跑。
韩公公嗤笑一声,凑到他身前低声道:“我劝你老老实实的,可别耍什么花样,你也说了,我们是仗势欺人,不错,我们的确是仗势欺人,谁让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虫子这般容易呢?所以,你若是识相一些,也少一些皮肉之苦不是?”
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小,起码周围围着他们的门房听得是一清二楚,但这些人面色不动如山,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些。
洪景田又回头去看跟他一起来的村民,却发现不知何时这些人已经似鸟兽状四散完毕,只剩下寥寥两三只,也碍于刚刚的威慑不敢上前,根本听不见这老头说的什么。
他绝望的闭上眼,任凭这些人看着他,直到官府的人到来把他带走。
韩公公哼着小曲儿,心情极好,看洪景田也没有那么不顺眼,觉得这人起码还有个看得清情势的优点。
他瞅了瞅天色,估摸着霍成跟卫云他们也快回来了,不由心情更好了些。
他这几日相处下来,觉着这俩人就跟皇上跟他交待的一样,重感情还心善,可惜,就是有些心软,这以后,少不得得他这老头子好好教一教。
他心情愉快的转过身,才推开门,就看见门口那站了个小人,呆愣愣的,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再定睛一看,不是桐哥儿又是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要带我爸妈出去耍,更新我尽量不鸽掉QAQ
这几天一直有读者问防盗的问题,所以今天防盗改了一下,不满70%不可以买最近三章,谢谢大家支持正版,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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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77章 第77章(补全章节)
桐哥儿也不知听了多久,听了多少, 低垂着头, 韩公公也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表情, 但心里隐隐觉得小孩儿听到的绝对不少。
他弯下腰, 摸摸桐哥儿的脑袋,笑眯眯的问他:“桐少爷, 院子里的小木马不好玩吗?怎么跑这儿了?”
小木马是皇帝一块塞过来的, 他在霍家的时候就嫌弃霍家小孩儿玩的玩具不够精致, 赏赐的时候就赏了一大堆,都是精致又好玩的东西。特别是小木马,工匠技艺超群,安装着机关的小木马甚至还能走动,尽管走的僵硬,但仍然是孩子们这段时间最爱的东西。
见他摇头, 韩公公笑着继续问:“那是因为什么跑这儿来了,这里东西都还没弄好, 不安全,可不能呆久了。”
桐哥儿闻言终于舍得抬头看他, 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 显然是刚刚哭过:“我都听见了。”
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点点微弱的哭腔,听的人心弦颤动,怜惜不已。
但韩公公经历过多少残酷的争斗,心里头一点怜惜也生不出来, 面上虽然笑着,暗地里却冷漠无比,甚至隐隐警惕了起来。
他见过太多因为莫须有的亲情而做出许多蠢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