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吐得离我太近,我连他吐完之后肠胃倒灌空气的“咕嘟”声都听到了,我觉得我要是再仔细看一眼说不定还能分辨出他早晨吃的是什么。
许苡仁转头看到我表情痛苦,问:“你害怕?”
我这哪是害怕啊,我这明明就是被熏的。可我说不出话来,只摇了摇头,眼泪都快出来了。
许苡仁悄声问:“能坚持吗?要不出去站一会儿透透气?”
进出标本大厅要穿脱鞋套,还要登记,挺麻烦的,我想着能忍就忍,低头把鼻子靠在许苡仁背上过滤换气,闻着他衣服里仅剩的一点洗衣皂的清香。
许苡仁站着没动,隔了一会儿转身过来捋了捋我的背:“在这里呆久了更不舒服,还是出去站站吧。”
走廊上的空气依然有刺鼻的味道,但是比大厅里已经轻了无数倍,许苡仁穿着新发的白大褂,手扶着走廊的栏杆,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的校园,问我:“不好闻吧?”
这还用说?我有些狼狈地把头抵在他背上,萎靡不振地应了一声:“嗯。”
许苡仁平静地说:“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永远留在这里。”
别说胃翻了,我听了这话胃都不敢动了。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什么?”
许苡仁:“如果我活得不太长,器官没完全老化,就捐给有需要的人,如果我活得久一点儿,就把我自己捐给学校,到时候说不定我也会出现在这里。这么一想的话,我闻见甲醛味也能忍住吐了,不然不是成吐我自己了吗?和公交车让座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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