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好了吗?”
路远敲了敲门,里面夏如嫣应声道:“马上!”
几分钟后她拉开门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个小号行李袋,路远接过行李袋,两个人走到玄关穿好鞋出了家门。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他们准备去爷爷奶奶家团年,等过了除夕,初一再去外公外婆那儿,这样两边都不落下。
去年过年路远和路如嫣是分开走的,原因自然是路远不想和她一块儿,今年听说他们俩要一起过去,老人们都很惊喜,早早就把房间给收拾出来等着他们。
爷爷奶奶住在市郊,年纪大了喜欢清净,说什么也不愿意和子女们一块儿住在市区。好在他们选的地方交通便利,虽然后面靠山,但周遭设施也还算齐全,买菜什么的都很方便,而且夏天的气温还比市区低上好几度,确实很适合老年人居住。
两个人到了爷爷奶奶家,门一开路远就被路奶奶抱了个满怀,她热情地表示了对路远的欢迎和想念,然后才轮到夏如嫣。
要说爷爷奶奶其实对夏如嫣是不错的,只是跟路远这个有血缘关系的亲孙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不过这点差距也就体现在热情程度上,平常给他们俩零花钱啊买东西什么的绝对是一碗水端平,不会厚此薄彼。
两位老人刚把他们俩按到沙发上,门铃‘叮咚’又响了起来,奶奶乐呵呵地往门口走去,嘴里笑道:“让我看看这回是哪个小乖乖来啦?”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是个带眼镜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一二的样子,他嘴甜地喊了声奶奶,又被奶奶抱着喊了一通心啊肝儿的,然后牵到夏如嫣旁边让他坐下。
“你们看电视吃点零嘴,奶奶去帮爷爷做饭啊。”
奶奶笑眯眯地进了厨房,那年轻人的表情立刻就淡了下来,目光往路远瞟了一下没说话,却在看到夏如嫣时亮了几分。
“小嫣妹妹,一年不见又漂亮了啊。”
他打量着夏如嫣笑道,那眼神跟x光似的把她扫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夏如嫣的错觉,总觉得他好像在她胸部的位置停留得特别久。
“成凯哥。”
夏如嫣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迹地往路远身旁挪了挪,谁料她一挪,路成凯也挤了过来,他完全把另一侧的路远当个隐形人,一个劲儿地跟夏如嫣套近乎。
就在他问到夏如嫣准备考哪个大学的时候,路远忽然把水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搁,对夏如嫣道:“姐,这水凉了,你帮我换杯热的去。”
夏如嫣正想摆脱路成凯,连忙拿着水杯站起身道:“我这就去。”
“阿远你怎么还是对小嫣妹妹那么凶?三叔三婶的事情又不能怪她,你快十八了吧?该成熟点了。”
路成凯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开始教育路远,路远斜了他一眼,直接坐到夏如嫣刚才的位置,剥了颗糖丢进嘴里,嗤道:“关你屁事。”
“你怎么跟大哥说话呢?”路成凯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我好好关心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跟我姐好得很,用不着你关心。”
路远接过夏如嫣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将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翘起二郎腿,侧过脸凑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他说的话是:“一年不见还是那么讨厌。”
夏如嫣也对着他的耳朵悄声道:“我觉得比去年还讨厌。”
两个人同时笑了出来,旁边路成凯的脸又黑了几分,总觉得这俩人是在笑他,这时奶奶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夏如嫣和路远亲昵的样子不由得露出欣慰的表情。
“你们吃柚子不?头回你们爷爷的学生送来的蜜柚,可甜,要不要尝尝?”
奶奶边说边往阳台走,路远拉着夏如嫣跟过去道:“奶奶,我们来就行了。”
他抱了个柚子坐回沙发上,用刀把皮削掉,再仔仔细细剥干净,把里面的果肉放进盘子,路成凯伸手想来拿,路远迅速把盘子一挪,鄙夷地道:“要吃自己剥,这是我给我姐剥的。”
路成凯:“……我就吃点你剥的柚子怎么了?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路远把盘子放到夏如嫣面前轻哼道:“就是这么小气。”
路成凯气得不想和他说话,埋头猛盯手机,夏如嫣一边吃柚子一边在心里偷笑,路远这种德性一旦用在对付讨厌的人身上,还真是看得解气。
“姐姐,我也要吃。”
路远张开嘴,夏如嫣愣了愣,拈起一瓣果肉放进他嘴里,他趁机伸出舌头飞快地在她指尖上舔了一下,濡湿的触感仿佛过电般,夏如嫣吓得缩回手指,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路远满足地咽下嘴里的柚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尖,做了个口型道:红了。
这下夏如嫣脸也有些发烫了,转过头再不想看他,这家伙在爷爷奶奶家还这么大胆,真是不怕被人发现啊?
这时门铃又响了起来,进门的是二叔一家,他们生的是个女儿,叫路晴,年纪比夏如嫣大一岁,刚上大一,性格比较活泼,刚进来就跟爷爷奶奶撒了好一通娇,然后坐到夏如嫣旁边跟他们挨个儿打招呼。
还没说上两句,路成凯的父母,也就是大伯两口子来了,他们今天临时有点事,所以比儿子晚了一步过来。
众人寒暄了几句饭也做好了,便一起到餐桌旁落座,饭才吃了没几口,路大伯就开始过问除开他儿子以外三个小辈的学习成绩。
路晴成绩中规中矩,他问完以后也没说什么,就随意丢了句要再努力,紧接着就把目光投向了路远。
“小远你这学期怎么样?留级下去还适应吗?我就说当初该让你转到我们学校,大伯找人关照关照你。你呀,就是不听劝,初中的时候成绩不是还不错吗?上了高中竟然发展到留级了,唉…对了,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你成凯哥……”
他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话里满满的优越感,夏如嫣听得皱眉,路远却突然打断他道:“不用,我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姐姐就可以了。”
路大伯一愣,这才注意到夏如嫣,因为路如嫣是领养的孩子,他从来都没在意过她,这会儿听到路远这样说,才恍然道:“哦,哦,小嫣你今年是高几了?高二还是高三?”
“大伯,我高三了。”夏如嫣礼貌地说。
“大伯,你怎么连小嫣读高几都记不住啊。”路晴忍不住插嘴道。
路大伯尴尬地咳嗽一声:“忘记了忘记了,那个小嫣啊,你成绩如何?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成凯…”
“不用,我姐姐成绩很好,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二十名。”路远笑眯眯地再次打断他,“她的班主任还说她很有希望上A大。”
他一说完,路大伯和路成凯的脸上都露出种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的表情,路成凯忍住笑意道:“阿远,你知道A大的分数线是多少吗?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