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人形的怪物,脖颈旁的青筋和通红的双眼无不显着狰狞。他手里拿着他的刻刀,嘴角咧出可怕的角度,紧紧摁住他后,对着他的后颈毫不犹豫地挖了下去。
“你们这些下贱的omega!我要毁了你!”
龚夏猛地睁开眼睛,淋淋冷汗浸湿了他的背。
他抖着手去拿手机,搜索“黎令”,网页里铺天盖地都是黎家掌门人黎令死于连环车祸的通稿。他一个一个看下去,眼泪却是忍不住一滴一滴地流下来砸到手机上。
黎令已经死了。今天早上死的。黎继告诉过他的。
他放下手机,狼狈地滚下床,翻出药片倒进嘴里。
这件事真的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龚夏也是真的很乖很乖。他去看心理医生,配合吃药,定期打人工信息素,努力做社会化训练,习惯失去一部分知觉的生活,除了没办法再拿起刻刀之外,他的表现足够好了。
只是有的东西自黎令生生剜出他的腺体那一刻就变了。
黎令说毁掉他,然后用他挚爱的东西毁掉了他的腺体。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教授说的是对的。失去腺体的他感受着时间逐渐抽离着他身体里的暖与热。明明红是一样的红,蓝是一样的蓝,花是一样的花,光是一样的光,但一切都被蒙上了逐渐变厚的灰。
他需要睁大眼,用力睁大眼,用力地呼吸,用力地假装自己走出来了。越模糊,越用力。
龚夏抱住了那束向日葵——唯有它是切切实实的动人的存在。他把花用力地揉进了自己的怀里。金色的花瓣落了满床,也落了他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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