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生了一把火,烤得他如同身处炼狱,愤懑不甘,痛不欲生。
南风馆中所受的皮肉之苦,怎比得上这噬心之痛。
他一面想着就这样去了,也算是场解脱,一面却挣扎在意识的底层,他们说脏了,那我就好好活着,我要证明自己我比谁都干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意识浮沉之间,一股清凉之意包裹住了他,他陷入了无梦无光的黑甜乡。再次醒来,他看见了一个带着斗笠的人,正持着一碗汤药喂他。
一碗汤药入腹,他彻底清醒,也有了精神,便挣扎着直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道谢的话还未曾出口,就听面前的人问道,"你可愿意做我药人?"
药人?这他倒是知道的。
他笑了笑,反问道,"您可介意我曾在南风馆当过顽童?"
对面的人声音依旧冷清,"否。"
达官显贵,恶霸妓|子,与药无关。
"否"吗?
"否"啊。
周夏点头,"请主人赐名。"
对面的人看向窗外,思片刻,道:"就叫半夏吧。"
兰月中旬,一夏过半。
有梗于心,有痰于喉。
用之以半夏。
谓之以半夏。
半夏吗?他低下头应是。
自今日起,再无周夏至,唯有半夏存。
……
过一日,子车痕一行三人上路。
在三人隔壁那间,两日未曾打开的客栈房门终于打开,里面的,却是周陈村的陈二哥,那被半夏救了一命的旱鸭子,和周夏家的大郎。
他们看着已经空了的房间,眼神中有欣慰,有不舍,也有揪心的疼,却唯独没有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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