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捻着胡须,沉吟道:
“这陈宗裕能忍受屈辱到如此地步,那他为什么还会自尽?”
汪汝淳道:
“丈夫替妻子私通奸夫看门,这等奇耻大辱纵然一时忍耐下来,只怕也会憋屈不过,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就寻了短见,倒也有可能。”
吴瑛摇头:
“这陈宗裕的父亲在倭岛生活过很长时间,倭人风俗对这种事看得并没有华人那么重。陈宗裕从小受其父熏陶。他虽觉屈辱,但却也不至于因此寻死。何况他也可以去找别的女人。”
说到这里,她嘴角微露讥讽之意:“只不过这老匹夫年近六旬,有心无力罢了。”
方岳贡大怒道:
“你这恶妇,做出如此丑事,居然还恬不知耻。”
吴瑛被训斥,顿时低头不语。
钱谦益却对方岳贡摆摆手道:
“禹修,你也不必苛责这妇人。这陈宗裕是倭寇后人,起家之财都是劫夺来的赃物,又杀害前妻,也是个匪类。如此匪类,这妇人不忠贞于他,也算不得大过。况且如今男子在外沾花惹草之事司空见惯,却独要女子从一而终,贞洁到底,似乎也欠公允。”
方岳贡瞪大眼睛,他没想到钱谦益竟能说出这样大悖常理的话来。
钱谦益见方岳贡的惊讶表情,?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点过于超出他的认知了。
其实自己说的话,?在如今也并不算特别稀罕。
这回和自己同行来南方的凌濛初,?就发表过类似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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