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色。
一段刻意刁难、手法诡谲的曲子,在慕容檐的手下乖巧的如家猫一般。甚至因为指法变化诡异,而露出一种独特的奇诡绚丽来。
虞清嘉之前便知道慕容檐在音律上很有些天赋,但是他的天赋出色到这种程度还是让她意外了。虞清嘉的好胜心被彻底勾起,还不等最后一个散音消散,她就伸手按住琴弦。这样的行为对奏乐者来说当然很挑衅,虞清嘉直视着慕容檐的眼睛,说:“敢不敢比一场?我们每个人写一段谱子,弹不出来的人认输。”
慕容檐看着虞清嘉的眼睛,片刻后轻轻一笑:“好啊。”
他们两人年轻气盛,又俱在音律上天资出众,多多少少都有自负之心。现在两人存心炫技,写出来的谱子越来越难,指法变化越来越快。两人一个写,写完之后交由另一人弹奏,若是另一个人没有被难倒,那就出题权就交换到此人手上。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有人弹错了音节,或者按错了弦。
琴声到了最后越来越激越,简直咄咄逼人杀气凛然。银珠进来换热水,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又默默端着水出去了。
银珠感受到世界深深的恶意,她本来觉得自己虽然反应慢,但是多花些时间总可以弥补。但是等看到小姐和景姬斗琴,银珠突然不确定起来。
那样的世界,恐怕她穷极一生也不可能窥得一二吧?银珠莫名生出一种歆羡来,六小姐和景姬俱容貌绝艳,平时两人坐在一起就相配的不得了,现在这两人以乐会友,越发和旁人隔出一道屏障到了。银珠甚至觉得,六小姐和景桓的世界,根本没人能插的进去。
银珠感叹去倒新茶,银瓶看见银珠回来,随口问道:“你又摇头晃脑的,想什么呢?”
“我在想六娘子和景姬。”银珠将已经变凉的水泼到花圃里,转身去灶台上看热水。她一边用舀水一边说:“你听现在的乐声,就是娘子和景姬相互出题呢。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信有人能现写现弹。娘子和景姬恐怕都是神仙托生的吧?”
银瓶没有应和银珠的感慨,她眼珠慢慢转了一圈:“现写现弹?”
六小姐说她的谱子都被其他丫鬟收着,能不能保住还是一说。那四小姐交代的琴谱,莫非……
当天夜里,虞清雅翻着手里的东西,眉头越皱越紧。
她将信将疑地问系统:“系统,这就是长鸿曲?”
系统将虞清雅手里的东西扫描了一遍,检索良久,回道:“这是古老的文字谱,并非后世通行的乐谱。缺乏相关数据库,无法识别。”
“那你没有现成的长鸿曲音频吗?”
“在我们的时代,许多传统文化都已失传。长鸿曲因为年代久远,技法繁复,在古琴曲中都是极难级别,等进入星际时代,早就成了绝响。”
虞清雅失望地叹气,她本来还想让系统调出现成的音频,她照着练呢。现在看来,只能她自己破解字谱。虞清雅让丫鬟备好古琴,她下手前信心满满,可是仅仅弹了不到一行,虞清雅简直怀疑这是银瓶瞎拿来诳她的:“这真的是琴谱吗?”
仅仅一行,虞清雅弹得磕磕巴巴,就这样手都要抽筋了。她看到后面密密麻麻的字谱,不由眼前一黑。
☆、捷径
时已入深秋, 天越来越冷,一夜过去,庭院内又是一地落叶。秋日疏阔, 连风都是干燥微凉的。
粗使婆子在外面扫落叶, 坐着室内能听到竹帚划在地上的僵硬声音, 菊细瘦的叶子已经被秋霜打成浓重的黑绿色, 丫鬟搓着手,疾步穿行在廊庑中。
李氏正在用早餐, 她拿帕子掩了下嘴, 问:“四娘呢?”
周围侍奉的丫鬟们脸上神情顿时都有些微妙, 绿崎跪在桌案边, 一边帮李氏布菜, 一边说:“四小姐昨夜练琴练得晚,今日恐怕要晚起一会。”
琴和瑟不同,琴声清微淡远, 乃是自娱之乐, 可是即便琴音再淡,同一个院里的人总是能听到的。虞清雅昨夜练琴到很晚的事,其实大房院里人人都知道。
现在李氏提出此事, 众人面上都有些尴尬。因为虞清雅昨日的练习……委实, 不太好。就算绿崎想闭着眼睛夸,都找不到夸赞的切入点。
虞清雅弹得磕磕巴巴,走音非常严重,时不时就会有尖锐刺耳的错弦声, 绿崎平心而论,听着还挺折磨人的,尤其是后面虞清雅的屋子里似乎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往常丫鬟们为了讨好李氏,只要说起四小姐,无论是什么事都能闭眼吹个天花乱坠,但是今日绿崎提起弹琴之事后,满屋子丫鬟侍女,竟然没一个人搭腔。
屋里一片沉默的尴尬,绿崎暗暗埋怨自己没脑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正想着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就听到屋外传来问好声:“四娘子。”
虞清雅掀开帘子进屋,脸色阴沉沉的,看着就很不耐烦。这下众婢女越发不敢触霉头,全都闭紧嘴,低垂了眼睛看地板。
就是李氏也觉得虞清雅不像样子,等早饭散后,李氏叫住虞清雅,主动提起昨夜的事:“四娘,你昨日在做什么,我怎么听你练了半宿的琴?”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件事虞清雅脸色更难看了。她拿到琴谱时意满志得,可是才练了一行,她就发现现实和她的想象相差太大。琴谱许多人都有收藏,但是能弹好的才有多少?虞清雅发现她还是太想当然了,以为只要有了琴谱,就能取虞清嘉而代之。可是现在,后世传颂的名曲初稿就放在她眼前,然而虞清雅连两行都弹不连贯。
虞清雅脸色很差,又一次想破口大骂。虞清嘉编谱子时到底在想什么,这是给人弹的吗?弹琴时手指极其难受,简直是怎么别扭怎么来,而且很多时候,指法跳跃特别大,根本没法一次完成。这还只是开头,虞清雅粗粗扫了眼后面的琴谱,发现后面的技法越发复杂。
李氏这话可谓踩到了虞清雅痛点,李氏见虞清雅不说话,只能再问:“好端端的,你练琴做什么?老君年纪大了,不喜欢这些琴啊乐啊,嫌吵。你练这个,恐怕在老君那里没用。”
虞清雅听到这些话就心烦,她口气不善,顶撞道:“琴乃君子之乐,谁说是为了弹给老君听了?莫非我除了讨好老君,就不能做别的事情了?”
李氏脸色一僵,连忙看了看周围的婢女。绿崎等人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李氏这才满意,回头瞪了虞清雅一眼:“你这是说什么话?虽说琴棋书画陶冶情操,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女子最重要的还是操持家务,言容工德。女子不必辩口利辞,不必颜色美丽,专心纺织,不好戏笑,这才是正经家的女子该做的,才能得到婆母和夫君的敬重。奏乐娱人,更甚者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