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别摔着了。”迟柏峰接过手机,看完后说,“年底31号是吧,我知道了。”
“你有空吗?”
“我都两年没去给傅老拜年,今年该去了。”
“你要不想去可以不去。”
傅家那边的人傅景是一个都不想搭理,往年回去也就是去傅老面前露个脸,说的话翻来覆去都有二十多年历史了。
迟柏峰慢悠悠地说:“丢你一个人去多可怜啊。你不想我陪你吗?”
“可是那些人——”
“是想是不想?”
“……”傅景抿了抿嘴唇,“想。”
迟柏峰笑着扯过他的缰绳,两人晃晃悠悠地一起走向前方的羊群。
上千头的羊群最外圈围着十几条狗,领头的那只黄毛狗子听到了动静,立即竖起耳朵望了过来。
迟柏峰从马上下来喊了一声。
大黄愣在原地,直到迟柏峰又喊了一次它才反应过来,大叫着原地蹦跳,等到他牵着马走近后才兴奋地跑了过来,扑上来的时候就算是迟柏峰都要跄一下才能稳住。
“你别下来。”眼见周围其他狗都凑了上来,迟柏峰把嗷嗷叫的大黄用胳膊勒住,对要下马的傅景说,“才放过羊路不好走。”
傅景看他把亢奋中的黄毛狗拖着走了几步,口中还一直呵斥。被训了的大黄嗷嗷呜呜叫声小了很多,等迟柏峰松开它后它跑到羊群里嗷嗷叫了一通,一只绵羊被赶了出来,哒哒朝他们走来,三步一回头地咩咩叫,像是喊跟上。
傅景一脸这也可以的震惊表情。
“老羊都很聪明的。”迟柏峰拉着缰跟在绵羊后面。
看到他半个鞋子都沾满了泥巴,傅景说:“你不上来吗?”
“不用。”他指了不远处的屋子,“快到了。”
傅景抬头看到一幢咖色的房屋,屋顶的红瓦刚换不久,显得格外鲜艳亮眼。
约克星因为地理环境大部分建筑都是可移动的,比起首都星那些动辄千百平米的宅邸,移动屋平面不会超过两百上下不会超过两层,迟柏峰老家的屋子用了两代了,样式是早年地球的乡村风格,墙体被画成了木纹,乍一看像间原始木屋,但屋顶上挂着光合板星旗的和信号扇机器就很科技了。
来到屋子前,迟柏峰扶着傅景从马背上下来。
旁边的羊走过来,拿头顶了顶他。他从窗台上的包袋里掏出来一把茎叶,折成两半递给傅景。傅景试着喂羊,肥嘟嘟的绵羊三两口吃完长长地咩了一声,亲昵地撞了撞他的手。
“唉?!柏峰?是傅景吗?!”
俩人转过身。
迟母从后院走来,不在年轻的她依旧神采奕奕,看到他们的时候满脸惊讶:“你们——你们回来怎么也不打招呼!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迟柏峰栓好缰绳,“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傅景走上来想帮她提水桶。
“别,这玩意儿我就放这里的。”她说完,又冲迟柏峰埋怨,“这哪里是惊喜,我都吓了一跳,你怎么能回来的?”
“有假就回来了呗。”
迟母放好水桶这才好好打量两人:“你没变,傅景比之前瘦了。”
“是吧。”迟柏峰见那只绵羊还在蹭傅景要吃的,呼它走开,“去。”
注意到傅景看绵羊的眼神有点关切,迟母说:“它可爱吧。”
“很可爱。”傅景笑着揉了揉绵羊脑袋上短短的手感却上好的羊毛,“它带我们来的,特别聪明。”
迟母立即说:“你这么喜欢,那就炖了它,也不浪费了。”
“……”
“绵羊肉没啥味道,得红烧,你怕辣咱们就不放辣椒了。”
“不是……”傅景满脸不可置信,“它不是领头的吗……吃了多可惜……”
迟母哈哈大笑。
反应过来自己被逗了的傅景看了迟柏峰一眼,眼神像是在说你们母子俩性格怎么一模一样。
迟柏峰无辜地眨眨眼。
进屋后迟母去换衣服,迟柏峰和傅景在家政机器人的带领下去二楼的卧房。
楼梯墙上挂满了奖状,都是些从迟家祖父那一代开始攒起来的。傅景看了一圈问:“怎么没有你的?”
“哦,这里里挂得都是关于牧农的,我的在屋子里。”迟柏峰拉着他的手拽了下,“小心这个台阶。”
家政机器人还在后面慢慢爬,迟柏峰先带傅景进了自己儿时的房间,虽然没人住,但是从顶灯能看出来有定期打扫,屋子里还有股清洁水的味道。
这是傅景第一次来,他好奇地四处打量:“你房间怎么没有书架?”
“书多贵啊。”迟柏峰把床板打开,掏出床肚里的床垫,“我们小时候都是看电子书的。”
“这床不能自动铺的吗?”
“这都是我爷爷给我爸买的,你觉得它多少年了。”他让傅景把门全部打开,外面的家政机器人吭哧吭哧地进来开始打扫收拾床铺。
迟母也换好了衣服上来看了说:“你们晚上睡这里行吗?床那么小,去客房睡啊。”
“儿媳妇睡客房多不好听。”
“……”迟母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儿子,“就你事多。”
晚饭是傅景和迟母一起做的,三个人围在桌子旁边,迟柏峰和迟母说了这几年的近况,傅景在旁边给他夹菜。
等他离席,迟母问迟柏峰:“你是不是老欺负傅景啊?他一晚上没吃几口就光给你夹了。”
“我也给他夹了啊。”
“可你也没忘吃啊。”迟母说,“傅景一直都紧张巴巴地盯着你。你们是怎么了?”
迟柏峰愣住:“有吗?”
他仔细想了想,的确从他失忆开始傅景整个人就跟弦似的紧绷着,一开始以为是因为失忆的事,现在都没事了还这么焦虑就有点反常了。
眼看傅景回来了,俩人都没再说,迟母赶紧给他夹了一堆菜,和迟柏峰一起硬催着他吃了下去。
结果就是吃多了的傅景饭后和迟柏峰出门散步,顺带遛狗。
约克星的夜晚类似黄昏,两人沿着屋子往北走,路上大黄狗对傅景格外热情,总是围着他跳来跳去,迟柏峰随手捡了个棍子甩出去,大黄腾腾地接回来,尾巴都快甩飞了。
傅景蹲下去搓了搓它的脖子。
迟柏峰把棍子在手里掂了掂:“小景。”
傅景抬起头。
“你想不想养条狗。”
傅景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是不是妈妈跟你说小孩的事情了。”
迟柏峰终于意识到他的情绪不太对了,正常人哪里会直接联想到这上面。
“说了,但我没答应。”迟柏峰表现得很平淡,还拿棍子逗大黄,“我现在就说养狗的事,你别多想。”
“为什么要养?”
“我就觉得可以养一条,当儿子养也不是不可以。”
傅景站起身,没说话。
“不说话是不同意了?”迟柏峰把棍子再次扔了出去,“不是吧,养条狗你也会吃醋吗。”
“是。”
“……”
这回没话说的是迟柏峰了,他看着神情认真的傅景,拉起他的手捏了捏:“我知道了,家里只能有一个宝贝的。”
☆、21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