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6年一月一个寒冷的下午,思嘉奥哈拉坐在房里给皮蒂姑妈写信,详累解释为什么她自己、媚兰或艾希礼都无法回到亚特兰大去同她一起祝这已是第十次写这样的信了,她很不耐烦,因为知道皮蒂姑妈一读完开头几句就会把信放下,然后再一次来信诉苦:“可是我真害怕独自一个人生活呀!"她的手已经冻僵了,便停下来使劲搓搓,同时将双脚深深踹入裹着脚的旧棉絮里,她的拖鞋后跟实际上早已磨掉,只好用碎毡皮包起来。毡皮尽管可以使脚不必直接踩地,但已起不了多少保暖作用。那天早晨,威尔把马牵到琼斯博罗钉蹄铁去了。思嘉暗想这世道怎么变得这么怪了,马还有鞋穿,而人却像院子里的狗还光着脚呢。
她继续拿起笔写信,但这时听到威尔正从后门进来,便又把笔放下。她听见他那条木腿在房外面的穿堂里梆梆地响,后来没有声息了。等了一会儿,想必他会进来,但没有一点动静,于是她只好喊他。他进来了,两只耳朵冻得通红,淡红色的头发一片蓬乱,站在那里俯视着她,嘴角浮现着一丝幽幽的笑意。
“思嘉小姐,你究竟攒了多少钱呀?"他问。
“难道你是贪图我的钱要是我结婚吗?威尔?"她有点粗鲁地反问他。
“不,小姐,我只是想现在想知道。”
她审讯似地注视着他。威尔显得不很认真,不过他从来就是这个样子。反正她觉得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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