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腕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绷带拆下来之后,只露出嫩粉色的疤痕。
再折腾一段时间,这道伤疤就会逐渐隐去,晒成跟他肤色一致的小麦色。
视线垂落在上面,明仪阳不自觉地想起那个叫言祈灵的男人。
对方令人厌烦的劝诫和独断专行的姿态仍然时不时会在脑海里浮现。
但往往又在几秒内淡去,被这人常挂在脸上的假笑替代。
最后化作天文台沙发上,那张仰躺的闪耀面庞。
即使过去好几天,他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对方被天文台的大灯照得极为明亮的,眼睛。
那是一种仿佛熔炼着钻石,要滴落出宝石泪水般的灵动。
世所罕见。
仅仅是回忆也会让人有一种怪异的悸动。
他还能记起那个人用手扣住他脚腕的感觉。
像被冷藏室里的冻肉拿住了,指尖都散发着异于常人的寒意。
那绝不是活人能有的温度。
可是,呼出来的气息,哪怕是凉的,没有一点暖意,但那些沁在皮肤上的药水,却被他自己的体温熨得灼烫起来。
以至于再回想的时候……身体似乎还残留着混乱的暖意,如错觉般淡淡地覆盖住脚底。
因为想着事情,青年机械地重复着刷牙的动作。
等他反应过来,过多的泡沫已经从毛刷中溢出,直淌到下巴。
他猛地清醒,低头把泡沫吐在台盆里。
伸手抹了把湿润的下巴,明仪阳拧开水龙头洗手,让自己不要去想与这个人相关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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