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胸口处绣的牡丹说“怎么绣如此俗物?”
苏乐微微一怔,开口解释道“牡丹雍容华贵,色彩艳丽,最符合娘娘这般母仪天下的气质。文人墨客皆道牡丹庸俗,在奴才看来不过是些故作清高的造作姿态,娘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何况娘娘才貌双全,气质出众,想来穿什么都会出落大方。”
苏乐一番的糖衣炮弹并没有让静妃内心有些许的高兴,反而对于她如此巧舌如簧的辩驳颇为反感。
她纤细的手指扣着苏乐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小拇指尖锐的指甲划过她的侧脸,留下了一道血印。
苏乐皱眉没有回答,心跳如擂鼓,她方才的一番话思索再三才开口,生怕说错了一句话,现在皇上忙着西北战乱之事,可没办法来救她,她只能是靠自己。
静妃冷笑道“怪不得皇上这么喜欢你。”她的指甲从侧脸滑下,一连划过苏乐的嘴唇,继续道“你说,你要是没了这能说会道的最,皇上还会不会喜欢你?嗯?”
静妃的一番话听得苏乐背后直冒冷汗,她不知该如何应答,是该求饶还是以皇上为威胁。
见她眉头紧锁,神色紧张的样子,静妃大喜“哈哈,我开玩笑的,要是因为你,皇上再对我有什么看法,这可不值当。”
苏乐松了一口气,刚要道谢,静妃松开她的下巴,挑眉道“这些衣服本宫还是不满意,你去,再去绣房给本宫拿几件来,今天本宫要慢慢挑。”她一边说着,一边扭着腰在婢女的搀扶下,重新躺回贵妃椅。
对静妃这般胡搅蛮缠苏乐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应和下来,她端着托盘又一次走出雅宁宫。
昨日落水,她已受了凉,因为高志朗的一番话,她昨夜翻来覆去地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
今早高志朗将她叫起,她担心皇上责怪,马不停蹄地赶回御书房,连早饭也来不及吃。
到了书房歇息还没半晌,又来了这雅宁宫,被静妃活活溜了一早上。
如今正午时分,烈日当空,早已饥肠辘辘的苏乐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她托着托盘的手都开始颤抖,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嬷嬷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收了静妃的钱财,又有小厮在暗中看守,她连口水都没给苏乐,又将她请出了绣房。
走在回雅宁宫的路上,她感觉眼前热浪滚滚,身上的太监服早就被汗濡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她的双腿如同灌铅一般,手上的托盘也似有千斤重,苏乐每走一步都十分吃力。
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苏乐两眼一黑,倒在了宫道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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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9
苏乐倒下的一刻,高志朗恰好带着护卫从宫门走过,他瞥见苏乐走得摇摇晃晃,不由地停下了脚步。这一停,苏乐像是有预感一般,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前倒去,高志朗顾不得许多,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及时拉住了她。
苏乐倒在了高志朗的怀里,为静妃挑选的衣物散了一地,高志朗皱眉,无奈地在目瞪口呆的护卫面前将她打横抱起,他对护卫吩咐道“继续巡,我去去就来。”
护卫们在二人身后窃窃私语,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高志朗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会意地转过身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朝反方向列队走开了。
跟在苏乐身后的小厮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绣娘们精心制作的宫服散了一地。
高志朗又一次将苏乐带回了护卫所,他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抬手覆上她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让他眉头锁得更深了。
他拿着水盆打了一盆水放在一旁,取了条干净的毛巾润湿,放在她微微发烫的额前,为她降温。
苏乐躺在床上,因为发烧面色红润,病弱的模样使她看起来更令人疼惜,高志朗轻咳一声转过了头。
面对如此俊俏的小太监,他方才竟然懂了恻隐之心,他摇了摇头,将怜惜的想法清出脑袋。
他可是个太监阿,高志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床上苏乐咳嗽了几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手替她掖好被角,关切地问“你想吃什么?”
苏乐奔波了一天毫无食欲,只觉得口中干渴,她起身从桌上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说“不用麻烦了,我什么也吃不下。”
高志朗看到她一杯接着一杯喝水的样子,手悄悄搭上了她的背,缓缓抚摸道“慢点。”
苏乐放下水杯,躺回被子里,因为发烧,她的脑袋一片混沌,在加上劳累导致的浑身酸痛,她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高志朗这才想起来她早上离开得十分匆忙,又拍了拍她的肩头,低声问“你早上吃了吗?”
苏乐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艰难地摇了摇头,将身子往被窝里钻了钻。
高志朗用老父亲的口吻教育道“不吃可不行,我去给你拿碗稀粥来如何?”
苏乐没有回话,而是将头埋进了他的被子里,用行动来表达了自己无声的抗议,高志朗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脑袋,苏乐娇慎地发出了一个单音,听得高志朗心头一颤。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去给你拿粥了。”
说完高志朗就缓步走出了房间,去往厨房的路上,他的右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方才苏乐隔着被窝的一声恰好敲在了他的心上。
他满脸愁容,低声自言自语道“啧,该不会我也有龙阳之好?”
想到这里,高志朗打了个冷颤,加快了脚步,他几步走进了厨房。
这边皇上和臣子们就西北战乱一事争执不下,他看了一眼窗外高挂的烈日,淡淡道“既然一时拿不下主意,就明日再议吧。”
他没等他们回话,就带着魏玉回到了书房,他刚踏进大殿,扫了一圈,殿里冷冷清清,只有坠子拿着鸡毛掸子在懒散干活。
坠子看到站在门口的皇帝,赶紧扔了鸡毛掸子,几步上前跪下道“奴才不知皇上回殿,奴才该死。”
皇上略过了他的求饶,开门见山地问“苏乐呢?去哪了?怎么一日都不见人影。”
坠子一听皇上的责问,将头埋得更深了,他在殿里等了一上午也没有苏乐的音讯,所以他方才悄悄去雅宁宫打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