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禄抬起头看着立在他身前的褚桓,漆黑的瞳眸里已染了几分醉意,他忽然低笑,搭在石桌上的手紧握成拳。
“谢章,你知道吗?这一刻的你像极了十五年前在渝怀城时的你,为我参透兵法,将我护在身后。”
他搓了搓脸上的酒,站起身一把抱住褚桓的肩膀,下额抵在他的肩上,低沉的嗓音暗哑难涩,“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年我死在将军府该多好。”
这样就不必让大人为难,也不必再与谢章为了大人而生出嫌隙。
褚桓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喝醉了。”
后半夜下起了小雪,雪中夹杂着雨点,滴滴答答的砸落在青石板上,雨水混着消融的雪一并顺着出水口溜出去。
贺五拿着刚换好的手炉来到淮王府的梅花园,看着晋相立于梅花园中,身披鹤氅,手中握着一支翠绿的玉笛,修长的骨指绕着玉笛上佩戴的红穗子。
冰冷的雪雨落在他身上,打湿了他如墨的长发与那一身矜贵的鹤氅。
“咳咳——”
晋拓洵连着咳嗽了好几声,俊朗的脸色比起之前苍白了许多。
那一日长孙史前来为晋相诊治时,亦是叹息的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话:他也无能为力。
贺五悲痛的闭了闭眼,眼皮遮住了满目的心疼与难受。
他不知道那日相爷与长乐公主说了什么,亦不知长乐公主为何要入住景王府。
只是打那日起,相爷嘴里时常说着一句话。
他说:“底下的路太冷了,小默会冻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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