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因为我的沉默而放松了些许,父亲倒是因此多看了我两眼。
如此说来倒有些可笑。我是一个不擅长交流的人,过去总是在推脱这些应酬工作,每每遇到这种需要交流的场面,就会躲到隐蔽的旮旯里去,为此母亲常说我是“装在套子里的人”。契诃夫大概不会想要我这种没能耐烘托氛围,又不能升华文章主题的主角,我只是一个固执懦弱,又总装着一腔愤懑的胆小鬼,只有我会为自己的变化而恐惧,因为我只有我自己。
我讨厌那些必须要应酬的人,我更害怕我会为了讨好他们,而去贴合他们的要求,让自己去做那些我不喜欢的事情。
父亲应该能理解我——也不能这么说,他仍旧希望我成为母亲口里那种完人,他喜欢赢,当然也喜欢能让他胜利的筹码,他不需要去体谅我,也从未想过我会和他一样。我说他能理解我,也只是因为他自己就是那样的人而已。
这么说来有些不敬,他一直都是我行为的参照。每当我要选择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或者已经做出错误的决定的时候,看到他,我就觉得我如此作为也是理所应当了。
他是我最常拿来慰藉自己的理由。
我看他时,他也在看我,当我们彼此对视,就知道我们互为参照,这样活在母亲的影子里。
所以他今天看我的目光里承载的意外中,应该也有些我背叛了“组织”的诧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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