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颂的每位前辈都是军政退下来的,见过最为黑暗也最为光明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懂人心最为幽微之处,怎么可能毫无防备和预料。
纵使被联邦高层所弃,亦是怀着自愿牺牲的决绝死志。
这里是最先接纳特殊人类的地方,也是离各个兵种战前宣言最近的地方,是世代英雄及各界佼佼埋骨之地,每块石碑上都流淌着自由、爱与希望。
他们的信仰宁折不屈,闪闪发光,自始至终都不曾腐朽溃烂过。
喻沛愣了下神,撇开脸,掩饰性地短促笑过一下,尾音有些飘渺:“我……我一直都相信着,只是希望有人能陪我证明……”
证明山海与过去的存在,证明故土与自我的存在。
信仰崩塌能够轻易毁掉任何一位哨兵,他们需要支撑着自己不断往前的向导。
何况当时鹤佳渐背叛性地投于塞路昂纳,他不曾遇见莘蓝与莱兹,踽踽独行数年,想守的能守的,什么都不曾剩下。
连照片都没有。
他们脚下,海平面疾速降低,缩变回清澈湖泊,雪山与冰川重现,云朵落下去,弹停在草原上。
而那些多余的水体正一滴一滴往上飞,慢放雨帘似的,清晰地路过两人。
阮筝汀分不清划过眼睫的是水滴还是眼泪,略显无措道:“喻沛……”
“知道你不会安慰人,”喻沛忽然侧身抱住他,“这样就很好。”
阮筝汀温声道:“嗯。”
“你不能再莫名其妙出现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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