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还好吗?”
伊莎贝拉止住了他想继续向下的吻,捧起了他的双颊,惶恐地问着。阿尔伯特则在抬起双眼的刹那将自己所有的恐惧与绝望都藏在了心底——他是贵族,这是他多年来一直练习的本事,无论如何伊莎贝拉都没法看穿他的想法。
“我没事。”他说着,语气平静又安稳,双手向她的外套伸去,她没有反抗地任由他将其脱下,“我只是——你只是不明白,此时你出现在这儿,对我来说意义有多么重大。”
“有多么重大?”她的确不明白,困惑中带出了一点天然的娇俏,那可爱的模样惹得阿尔伯特又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深深浅浅,他不再克制自己,每一次唇齿的接触都带着情|欲的高涨。
重大到即便我将在接下来那场毫无疑问会是英国历史上最惨烈的战役中死去,我也死而无憾,吾爱。他在心中低声说着。
他吻着她,手上却不曾停过,一件件地除去她的鞋袜,她的腰带,她的衬衫,就在他的手即将向棉质背心下伸去的刹那,伊莎贝拉突然按住了他的双手。
“不,”她低声说,“就这样,阿尔伯特——别,别再往下脱了,我不想……”
“你不想……让我看见你……”他不明所以地猜测着,心想在她的描述中,未来的人可比她现在所表现出的模样要开放多了。
她点了点头,脸颊通红,但那不是出于害羞,而是出于痛苦。
“怎么了,伊莎贝拉?”阿尔伯特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单腿跨上床铺,伸手将她捞进臂弯里,像抱着一只小猫般抱着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在她开口前,他已经想象了最糟糕的可能性。但有温斯顿陪在她的身旁,那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才对。
“我浑身都是伤,阿尔伯特……”她终于开口了,断断续续地说着。还别过了头去,似乎是害怕看见他会流露出失望的神情,“瘀伤,划伤,到处都是,更不要说我的大腿被马鞍磨出来的伤口。我自己看了那些疤痕,都觉得可怕……我不想让你也……”
阿尔伯特啼笑皆非。
“哪怕你在这一刻,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女人,有着龅牙,歪斜的鼻梁,斗鸡眼,连起来的眉毛,以及重达300磅的身躯,”他微笑着轻抚着她的脸庞,“也绝不会妨碍我对你的感情一分一毫,伊莎贝拉·杨。我爱你,是因为哪怕你全身是伤,到了自己看都觉得可怕的地步;哪怕你要在敌国跋涉千万英里,哪怕你不得不离开自己的丈夫,哪怕你要付出天大的代价,你仍然会咬牙忍受着一切,为你认为正确的事情而去奋斗。”
吻继续落在脖颈上,锁骨上,隆起的柔软山丘上,平坦光滑的原野上,他的手指继续向下探索着,沿途除掉一切碍事的阻碍。这一次,伊莎贝拉没有再阻止他了。
晨雾完全消散了,南非的初生日光穿透云间,如同一把坚韧的利剑,深深陷入了湿润起伏的大地间,沿途掠地攻城,扫去一切阴霾,最终滑入了那幽深的林间,清凉的绿意反裹住了那光亮,只许它在阴影间洒下点点斑驳,而在那连光也不可及的暗暗深处,它得到了最终的安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不要以为自己漏看啦,阿尔伯特会在此刻想要伊莎贝拉的原因有一半我还没写出来(与开头提到的金伯利与斯托姆贝格大败有关,历史上的英军在这两个地方也的确遭遇了惨痛的失败,被称为“悲哀的星期一”有兴趣可以自己搜搜资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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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abella·Albert·
伊莎贝拉舒适地趴在木浴盆里, 湿漉漉的棕发贴在她被蒸得通红的脸颊上,她的脑袋倚靠在边缘挂着的厚毛巾上, 在热腾腾的蒸汽中昏昏欲睡。
“水温如何?”
阿尔伯特的声音低低地从她脖颈后响起,嘶哑, 又有磁性, 像从耳边擦过的毛絮,给每一根神经带来微颤的刺激,混合着热气,水流碰撞声,松木在燃烧中散发出的淡淡焦味——有些人喜欢这种松香, 有些人则认为臭不可闻——还有细细的香气, 来自于阿尔伯特的指尖, 他沾了肥皂的双手轻轻按着她的头皮,正为她洗去发丝上的脏污。
谁能想得到尊贵的马尔堡公爵竟然会有干起了女仆工作的一天?
伊莎贝拉懒洋洋地思索着这一点, 康斯薇露飘到了连接所能允许她离开的最远处,为了能给她与阿尔伯特一些私密的空间, 此刻怕是听不到她的想法,不然也会跟着赞同。
然而,无论她脑海中的这句话听上去多么的不切实际, 这都是真的。阿尔伯特就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套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马裤上沾了些水渍,看上去就像个寻常男人。从床上下来以后, 他亲自为其实并不寒冷的房间升了炉火,又命人送来浴桶,香皂,以及几盆烧好的热水。那些士兵只以为他想犒劳自己舟车劳顿的表弟们,还询问过是否要派莱斯过来帮忙,不用说自然是被拒绝了。
这会,他又舀了滚烫的一勺加进来。
“够了……”她按住了他意欲再加一勺的举动,“水温够热了。”
“伤口呢?”他问道,指的是伊莎贝拉这一路受的伤痕,包括被马鞍磨出条条血痕;还有几次从马上摔下而造成的淤青,有些已经变成可怖的紫色,有些还隐约藏在肌肤下;被蚊虫叮咬后留下的坑坑洼洼,野外的蚊虫的口器锋利得足以刺穿动物的厚皮,也足以穿透薄薄的布料;脖子与手臂上都有被树枝划出的疤痕,要不是骑马时能侧着头,只怕连面颊也不保。
它们在她的眼中触目惊心,然而在他的眼中却犹如某种值得骄傲的军功章。
“不痛,大部分都已经愈合了。”伊莎贝拉小声说着,带着那么一点羞涩与窃喜。她一直希望能与阿尔伯特真正走到这一步,然而直到走到这一步,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渴望这一步。她爱他,深爱着他,而她终于拥有了他,这个想法足以带来比任何肢体接触都要更加浓郁的快乐。
“头发呢?”
伊莎贝拉伸手摸了摸自己头发,参差不齐的发丝是安娜拿着温斯顿的刮胡刀为她修剪的结果,这会软软地贴在头皮上,干净清爽。水盆里的水已经换过一轮了,发丝上带着的砂砾尘土都落在了上一盆水里。
只是阿尔伯特始终不放心,他这辈子从来没洗过任何一样东西,洗澡时有男仆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