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列舰“阿尔伯特亲王号”将外交团,以及一小支海军陆战队送去南非,若是事态恶化,德兰士瓦共和国拒绝合作,那么外交团的领头便有权就地做出决定,是否要以武力夺下德兰士瓦共和国,赶在其他声援它的欧美各国得以向它运输军队与武器以前。
当他将这个消息反馈给穆勒少校以后,新的指示便到来了——他必须想方设法加入这支外交团中,并且取得信任,能够跟随外交团成员出入一些较为机密的会议与行动。在此期间,他还必须弄清楚“阿尔伯特亲王号”的构造,武器携带,战力级别,等等情报。
如今,德国正在秘密通过在非洲的殖民地向德兰士瓦共和国增派兵力,而其他国家,譬如比利时与荷兰,也正在召集志愿军,而美国则将会派出两艘可以武装超过两个团兵力武器的船只,前往南非支援。
要是这场战争太快打响,赶在军队来临以前便结束,那么德国便难以在南非殖民地事务上分到一杯羹,也难以借此而挑战英国海军的霸主地位,他的任务是让谈判僵持到各方面的准备都到位了以后,再一举点燃这蓄势以待的□□桶。
“你是陛下最为信任的,也是德意志帝国最为锐利的一把武器,马克西米利安,”穆勒少校的话语仍然在他的耳边回荡着,“这样艰巨的任务,陛下只相信你一个人可以做到。春天即将到来,柏林的蓝色矢车菊又即将盛放,难道你不想要赶在那时回到家乡,好好欣赏那美景吗?”
他的意思即是说,4月就是这个任务必须要完成,自己也必须回到德国汇报的期限。
而他竟然在几乎所有士兵与水手都在楼下参加晚宴,正是大好的调查军舰的时机的夜晚,与偷偷溜出来抽烟的公爵夫人探讨着英国文学与德国文学之间的异同。
倘若他并非德国的间谍,眼前这一幕倒还称得上有几分浪漫,虽然他连对方的脸都看不到,只能听见她轻柔的嗓音在那些丑陋的铁管后面传来。
所有针对这对公爵夫妇的调查都指出他们的感情并不好,这段婚姻很明显是一场金钱与地位之间的交换。因此,发觉这个地位尊贵的女人要躲在这样阴暗肮脏的角落用香烟抚慰自己,埃尔文倒不觉得惊讶,但他对于香烟危害的想法确实是真心的——要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接下来任务的关键,而是某个不知名的女仆,那么她早便是大海上沉浮的一顿盛宴了。
也许我可以引诱这个寂寞的女人,埃尔文心想。他随口的一句称赞都能让公爵夫人回答的声音里充盈着少女一般喜不自胜的音调,这告诉了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平时有多么不受重视,不受欣赏——尽管顶着这么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庞,但他仍然有把握能用自己的人格魅力俘虏公爵夫人,然而埃尔文随即又否定了这个主意。
那太简单,也太容易出纰漏了,他告诫着自己,马克西米利安,你值得用更好,更完美的办法来达到你的目的。
尽管他心中明白,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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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vin·Albert·
“马克西米利安。”
“马克西米利安!”
“马克西米利安, Gott mit uns——”
埃尔文倏然惊醒, 睁开双眼, 却发现叫醒自己的并非是那来自于梦境中声声的低沉呼唤, 而是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的一只手。他跟外交团的那些勋爵带上船的男仆们共享一个舱房休息, 每天早上会有值早班的水手过来敲门唤他们起床,埃尔文在梦境中陷得太深, 竟然没有听见。他坐起身来, 发觉船舱里的人几乎都快穿好衣服了, 要不是有人好心地过来叫醒他,埃尔文非错过早餐不可。
“早上好。”角落里有人轻声说了一句,埃尔文嘟囔着回了一声, 他的头昏昏沉沉的, 一半的思绪仍然沉溺在适才那个无比真实的梦中——他又成了那个只有7岁的男孩, 在懵懵懂懂中便被穿着黑衣的大人接到了学院之中, 那是几栋藏在柏林市郊的灰色大楼, 没有名字,没有牌号,甚至没有开辟出一条让马车行走的道路, 所有在那儿工作的人,都只是简单地将这个地方称为“学院”, 仅此而已。
在梦里, 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气势汹汹地驰骋在黑压压的森林里,但在现实中, 他记得自己被某个人从马车上抱下,牵着手走了许久的路,直到露水将他的鞋袜灌得沉甸甸的,他的脑袋也不住地像卡住的风车一般向下一点一点的,眼睛迷蒙着几乎分不出天地的上下,仿佛自己脚踩着的是大树的枝丫,而头顶则长着郁郁葱葱的草地,才最终来到了学院的大门口。
奇怪的是,等他长大以后,这段路的距离却似乎缩短了不少,甚至让他分不清那漫无止境地在森林中跋涉的回忆,是否就如同这个梦一般,由于过于真实,而被他的大脑放到了错误的归类中。
“听说我们后天就能抵达南非了。”另一个声音从埃尔文的左边响起,他原本以为这些英国贵族的贴身男仆们,会像传言一般对自己的主人忠贞不二,绝不将自己在更衣与端茶递水间听到的消息外传,但他随即便发现这个印象简直错得离谱。
所有阿贝泰隆第三分部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从那些参政的勋爵们手中搞到的消息,全都藏在这些男仆的口中。而一旦将他们放在同一个封闭的小房间中,他们自然会在擦洗靴子,清洁勋章,缝补衣服的间隙开始聊天,甚至就像这样等待着上楼吃早餐的时机,他们也忍不住会讨论两句。只可惜,马尔堡公爵没有将他的贴身男仆带上船,否则埃尔文便能打听到更多的机密消息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昨天晚上我替勋爵大人更衣的时候,听见他告诉夫人,我们或许不能按照原计划在开普敦靠岸了。”某个男仆接茬了,埃尔文没有抬头看说话的是谁,只是缓慢地更换着衣服。他的脑袋仍然突突地痛着,在学院受训的片段断断续续地在他眼前闪现着,他分不清那究竟是来自于梦境,还是来自于回忆。似乎在那短短一夜的睡眠当中,他就将10年来在学院的艰辛训练又统统经历了一番般。
也就是到了学院的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马克西米利安。
在那之前,他一直都被称为“马利什”,малыш,俄语的“baby boy”。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一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