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娇俏,就像他能看出眼前的这个女仆嘴里的语句没有哪怕一个词是真的一般。这些不可能是假装出而诱骗阿尔伯特上当的陷阱。这一切不可能是两个各有所爱的人共同上演的一出好戏。
康斯薇露不可能是一个如此高明的骗子,竟然能将艾略特·康普顿的双眼也蒙蔽了,只为了好好地羞辱马尔堡公爵一顿,在婚礼前夕逃走唯一能达到的目的也就只有这个了——他清楚这件事情对一贯骄傲的阿尔伯特来说是多么大的耻辱,这好比是在觐见女王时当着一宫廷的勋爵夫人们被自己的妻子扇了一巴掌一般。无论康斯薇露离开的理由为何,阿尔伯特都绝不会原谅她,艾略特绝望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绝不会原谅对方在这样一件在他看来已经屈尊纡贵而尽力促成的婚事上给他带来如此狠绝的耻辱,更不要说在此之前他才刚刚得知对方就像对待手掌心里的一只耗子般将他玩弄了两个月——
但艾略特仍然要尽力促成这场婚姻。
这是他的职责,这是贵族间的游戏规则,并非谁先找到就算谁的,并非谁先爱上就算谁的,而是谁最需要才是谁的。
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将腐烂坏死的一切都隐藏在平静优雅之下。
“这件事必须低调的处理。”艾略特缓缓地开口了,打断了塔克滔滔不绝的搜寻计划,“任何人都不得知道康斯薇露小姐失踪了,我们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尽快将她找回来,好让婚礼得以进行,我说得对吗,阿尔伯特?”
他略微提高了声音,看向此刻紧抿着嘴唇,眼神凌厉恼怒的阿尔伯特。
“你说得对。”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滚烫的烙铁突然插|进一桶冰水一般,语气既平静又狠辣,“我们不能引起任何注意。安娜,请你现在前往教堂,告诉爱德华一个女仆偷走了康斯薇露小姐的首饰,使得她受了惊吓,需要一点时间恢复。婚礼还可以照旧举行,不过稍微延后——与此同时,塔克,山姆,你们在这附近寻找康斯薇露小姐的踪迹,如果有必要,寻求警察的帮助,只要告诉他们你们在寻找的是偷走首饰的女仆,至少也可以暂时将这件事情压下去……”
阿尔伯特警告的目光在两名私人侦探身上来回打转。
“如果这件事情顺利完成,不消说你们将会得到的丰厚报酬,如果期望到英国来为我做事,也可以得到安排。但若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半句……我相信你们也明白,没有哪家报社能出得起比范德比尔特家更高的酬金,而他们想必也不介意将这笔钱拿去做别的用途……”
“我们明白的,公爵阁下。”塔克的脸上沁出了豆大的冷汗,连连向阿尔伯特点着头,鞠躬向后退着离开了房间。那才是普通人遇上一个发怒的公爵该有的反应,艾略特的目光转到了昂首挺胸,神色淡然地走出房间的安娜身上,至少也绝不是她那样。他心想。
“我想我们现在该回到教堂了。”阿尔伯特用手捏着眉心,皱着眉头说道,他的声音里透出些微僵硬与疲倦,“新娘不曾出现,新郎又不见踪影,明天全纽约的八卦杂志会为了此刻而欢呼雀跃的。”
“你先回去,阿尔伯特。”
艾略特说,他脱下了笔挺的黑色西装外套,扯下了白色领结,抓起了山姆留在椅背上的蓝色粗呢大衣,套在身上,“我要去找康斯薇露小姐,多一个人,至少能多快一会。”
阿尔伯特定定地看了他几秒,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管去找她,艾略特。我不想知道,也不在乎她为什么逃跑,只要你把她带回来,只要婚礼能进行下去——”
“我会找到她的。”
艾略特轻声说。
但不是为了你。
☆、30.·Eliot·
打听到康斯薇露的去向比想象中要简单得多。
塔克和山姆租了一辆破旧但整洁,在纽约的街头随处可见的带蓬马车,就算他们慢悠悠地驾着马车在街道上游荡,也没人会多看一眼。另一方面,这两个私人侦探似乎认识全纽约在大街上游荡的流浪汉,只问了几个人,他们就找到了一个曾经见到过康斯薇露的口齿不清的老头,塔克管他叫烟筒亨利。
“噢,是的,是的,上帝保佑那一头美丽的深色棕发,叫人见了就永远忘不掉。她向西第49街走去了。这年头,一个那样漂亮的女子单独走在街头简直是为上帝所不容的罪孽,要是我晚生20年,说不定也会跟那帮五点帮的小伙子们一样跟上去。”
正因为老头含糊不清的话语而感到有些不耐烦的艾略特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什么五点帮的小伙子们?”他厉声问道,“快说。”
“不就是五点帮的那帮意大利人嘛,”老头哆哆嗦嗦地抽着塔克送给他的卷烟,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们就喜欢在街头找落单的可爱少女,为他们开的妓院补充点新鲜血液,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从北边过来,傻乎乎地妄图在大城市里闯出一番天地的白嫩乡下姑娘了,毕竟谁也不想每次都只能看见那几张同样的腻味面孔,您说是,勋爵大人?”
“我的时间很紧张,这位……这位烟筒亨利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透露一些更多的,与我们正在寻找的那位小姐相关的内容吗?”艾略特拿出了自己所有的涵养才平静地说完了这一番话。
“他们看见了一个女人,跟上了这个女人,想讨点便宜,还有什么能说的?”老头向艾略特翻了一个白眼,转身继续享受他的卷烟去了,“你们可以去第七大道上找找我的老朋友,松鼠莱奥,那一带是他的乞讨区域,也许他看到了什么,也许没有。被五点帮盯上,嘿嘿,你们不如现在就去妓院里看看,运气好的话,还能赶上她的初|夜拍卖呢。”
艾略特对美国的厌恶又更上了一层楼。
松鼠莱奥,屁股爱好者佛兰克——艾略特一点也不想知道对方的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打嗝的查理,通过这些有着奇怪昵称的流浪汉给出的情报,以及不少对英国贵族的奚落,塔克终于拼凑出了康斯薇露从范德比尔特家离开后行进的大致路线,山姆驾驶着马车带着艾略特在附近的街道上巡回,而塔克则绕进那些马车视线所不能及的小道里寻找,当他的叫嚷从圣玛利亚堂旁传来时,艾略特几乎等不及让山姆停好马车,便冲进了小巷。
“放开我!放开我!”
康斯薇露惊恐的尖叫在两栋建筑狭隘的缝隙间回荡着,艾略特跑得更快了,当他堪堪在抓着康斯薇露的塔克面前刹住脚步的时候,康斯薇露正狠狠地向对方的右手咬去,塔克痛苦地尖叫一声,松开了她,捂着渗血的大拇指,高声咒骂了起来。康斯薇露趁机便提起裙子,几乎是连滚带爬一般地向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