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珩稍稍侧过头去避开他的抚摸,轻声问道:“平时……睡不着吗?”
滕酩没有回答。
他的手也没有收回来,在严以珩避开了他的动作后,依然悬在半空中。
他想了很久,像是在做着什么心理斗争。
几分钟之后,他摇摇头,低声说了一句话,却不是在回答严以珩刚刚的问题。
“本来……说好今晚不提他的。”滕酩说。
很含糊的一句话,但严以珩听懂了。
滕酩话里的“他”,指的自然是滕安。那么,滕酩难以入睡、要靠酒精催眠的原因,自然也是因为……滕安。
不难猜到,也不难理解,甚至在听到这样的回答时,严以珩早已猜到了原因。
滕酩今年26岁,当然绝对不算小孩,却也……并没有成熟到能够独立背负一个病重的孩子。
“所以……”滕酩又说,“其实,今晚刚开始我说,今天不提他,并不只是因为我想跟你说说……我们之间的事。”
滕酩收回了自己的手,又不老实地碰碰严以珩的头发。发梢已经干了,发丝柔顺地贴在他的指间。
“……也是因为……难得有个机会,我可以不去想……他的病。”滕酩闭了闭眼睛,“他的肿瘤会不会复发,他能不能康复,他……会不会死。”
过于可怕的字眼让严以珩猛地蜷缩了一下。
他终于抬头看看滕酩,小声说道:“他不会的。”
滕酩浅浅地笑了一下,弯起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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