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鸡巴太大。”
“怪我。”陈顺认同。
菠萝圈再次裂开,杜蘅叹气。
她像个实验失败的年轻工程师,一边面对野蛮的现实,一边不肯动摇继续实验的心。
神情专注,眉眼温婉。
一双手,肉裹骨,纤长漂亮极了。曾经一次次获得过华红霞母亲的赞许。
生在戏曲名家,华红霞母亲的母亲曾赢得过百日维新的正人君子一句不吝操行的旖旎夸赞。大先生夸她《三梦》出神入化,是难得的做工戏。
为此当场做出两句清丽艳诗,答谢古今深情。
华母从小受昆曲滋养,宛如非醴泉不饮的凤凰,眼光一向比人挑剔。
她夸杜蘅,总带惋惜。
惋惜杜蘅居然生在杜家。
昆曲式微的年代,她偏偏生在指缝漏一漏,就够儿孙吃穿不愁几辈子的杜家,这是绝了她收她做弟子的所有门路。
要是生在穷苦人家,哪怕一般些的门户,都不是绝路。
偏偏是杜家。
在浙江,在绍兴,谁能比得上杜家?
华母后来的人生境遇令人唏嘘,也不知道她一次次夸过的双手在大西北生冻疮、铲锅灰、刮铝饭盒底部的青稞糊糊,抓粗糙的苞谷粉抢命似的往嘴里塞。
好在这双手顽强,和它主人一样。
褪一层皮。
生一层茧。
一切都会慢慢转好。
从软金打磨成带血痕的礼器,多生出一种力量。
“别浪费,务必吃光它。”
糖水腌渍过的菠萝,哪怕被粗长阴茎撑裂,甜度依旧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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