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尔森转动僵硬的脖颈,他看着推车上破烂的白布,以及白布下曝在天光里的玻璃瓶,那玻璃瓶与盛着培休骨灰的玻璃瓶一般无二,只是颜色要艳丽一些,像是那些贵妇们用的精油。
“我将我的钱财与家人托付给你。”
尼克尔森拖着沉重的腿走了过去。
“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她们。”
他机械的掀开了白布。
“交给你是我最放心的决定。”
他拿起了一个玻璃瓶,看着里面那个小小的心脏,大动脉的断口平齐,跟着他的手一块儿颤动。
尼克尔森再次看向玻璃那边的光亮,他看着那个躺在花丛里的精灵好像在笑,这个世上有太多的阴差阳错,每一次的错过都是一个遗憾的源头。
暴风雨的前奏是晴朗的天,愤怒到极致也不会歇斯底里。
尼克尔森将玻璃瓶放回推车上,慢慢走去了玻璃窗边,鞋边就是托特那张包裹肥油的脸,但他现在顾不上托特,他抡起绅士杖,用尽全力向玻璃砸去。
这块玻璃要比窗子厚上不少,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砸出一个一人宽的洞,尼克尔森抬腿跨了过去。
玻璃碴划破了衣服,甚至在身上留下了划痕,但尼克尔森似乎没有察觉,他走到手术床边,轻轻将沉睡的小精灵抱起。
即便缺了块头骨,也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即便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和好,也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你可以把他和库珀葬在一起,”托特医生声音嘶哑,血沫不断在唇边堆积,“不过这些标本你不能带走,我需要正常健康的内脏来做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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