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完后很久没听见回答,传进耳朵里的全是贺光徊沉而迟缓的呼吸声。秦书炀连忙抬头,着急得说话都开始磕巴,“我天,怎么不高兴了……我没有催你……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好不好?”
贺光徊木木地点了下头,破天荒地没逃避这个话题,“我知道……”
说话时他将头偏到一边,哑着声长长呼了口气,转过头来的时候眼眶里刚刚还在的潮湿又被逼了回去。
贺光徊微微俯下身用手把腿勾回,挪到沙发外放好,随后撑着秦书炀递过来的胳膊往秦书炀这边靠过来了些。
往常每次提到这个话题都会像今天这样,先是长长的一阵沉默,然后看谁先受不了换下一个话题跳过去。那台早早买回来的轮椅就跟着这些沉默一起放在家里落灰,变成了一个多次提及但又匆匆掠过的禁忌。
但眼见着贺光徊走路已经越来越困难,秦书炀只能硬着头皮再重新把这些压在箱子下面的话翻出来。
到现在对他来说,贺光徊走得快不快、姿势好不好看已经是其次,他更在意的是贺光徊的安全。
到现在秦书炀一闭眼还能看见那天傍晚的场景。
贺光徊一嘴的血坐在塑料凳上等着校医替他止血,他紧紧地捂着下巴,浓稠的猩红从他指缝里不断地掉落下来,胸膛上星星点点,没一块布料是干净的。
这幅画面对秦书炀来说和世界末日没什么区别。
科学家如果没办法研究出来治好渐冻症的药,那能不能研究一下疼痛转移?让他来替贺光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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