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缩了缩身子。这不是他该听到的东西。太妃烧糊涂了,误将燕王当作了先帝孝敬皇后,这本没什么,可偏偏他高呼皇后名讳,提及“天象”,那便是不知何时的宫闱秘辛了,不是他这等侍君该听见的。
但要此刻退出去,又很有些不自然。
“你先下去歇着吧,朕看看太妃。”皇帝柔声道,拍了拍和春手背,“听闻冬日里你就一直守在太妃处。”
“陛下关心,臣侍当不得,臣侍这就去给陛下备茶。”和春笑起来,行了礼飞快退出去。
逃命去的。皇帝无奈得想笑,谁能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妃还能吐出些东西来,倒害得和春里外不是人了。
她都在那位置坐了二十年,如今已是快半百的人了。
“阿兄。”皇帝才要叫走燕王,不料这哥哥微微摇了摇头,只是看着榻上老人,一语不发,留着谢太妃絮絮地说。
胞兄一贯放不下亲父之死,又怪不了生身母亲,自然只有将诸多怨气泄在先帝君侍身上。昔年老四争储,便是这个胞兄最为忌讳,至今老四死因仍旧不可解——皇帝从塞外回京述职,便听说是急症没了,怎么想怎么蹊跷,又怕引火烧身不好细查,是以这么多年也不知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天台的人不是我叫去的,我虽恨你,张桐光,却也不是残害幼子的小人。你找我是找错了……咳、咳咳咳……”这声音如破锣朽鼓,听着嘶哑得厉害,“你自己要端着皇后体面,也别怪人离间你和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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