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答案,但又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听到的那个,所以,此刻的心情,是极其矛盾的。
“想来不太好。”大夫人没瞒着,“她娘走了后,她大病了一场。至于如今如何,我们也不知道。毕竟,也无来往,自然谈不上去探她的病。”
大夫人知道儿子对那魏家二奶奶的心思,也知道儿子到了如今这个岁数一直不肯议亲的原因也是在那魏二奶奶身上。所以,大夫人对叶榕,自然心中存着几分意见。
顾旭看出来了,解释说:“叶家母子的死,我有责任。若当年我不与唐统结交,不助长唐统势力,或许,唐统野心也不会大到会去觊觎叶侯府的爵位。若他野心没大到那个地步,也就不会去算计叶萧母子。”
提起唐统,忽才想起母亲方才说的话,顾旭拧眉问:“唐统叛变?”
大夫人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只听说,唐统率外城军私入内城,好像是要对叶侯府一干人赶尽杀绝。只不过,没得逞,被半路杀出来的嬴王等人拿下了。”
顾旭眯了下眼,又是一阵沉默,他显然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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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王带走唐统后,这一局算是告一段落了,魏昭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其实谋算是一回事,谋算的时候,只能说尽量把方方面面考虑到,但事情走向是不是一定会严丝合缝朝计划的方向进展,谁也不知。
算计唐统的这盘棋,下的有些大。虽说最后成功了,但其实魏昭自己也损失不少。
至少,他也渐渐露出一些自己的实力来。日后惹人怀疑、忌惮,是少不了的了。
但凡事有得必有失,选择此刻走这一条路,也是魏昭事先细细想过的。所以,既然得到了他想得到的,至于失去的,他自然也欣然接受。
这一局盘算得大,魏昭的得失,叶榕自然也明白。
想着他为了可以早早除尽自己母子三人的后顾之忧,竟然毫无顾虑的早早露出马脚来,叶榕感动的同时,心里也过意不去。他对自己太好了,即便是夫妻,他这样做,其实也是完全彻底把她放在了心尖上的行为,而不是单纯的只是互利的关系。
同时她也在想,他是那样的身份,又有这样的才智跟势力。日后陪在他身边,她是否配得上。
若她的家族,她的父兄,不但不能给他带来助益,反而还要一再拖累于他……还有她自己,若不能有足够的智谋陪在他身边,不能帮扶他,又何必一直拖累呢?
他娶自己是报恩,就算婚后二人相处也处出一些感情来,但毕竟时间短。又是基于报恩之上的感情,其实未必一定非卿不可。
“想什么呢?”
如今正是三伏天,热得很,魏昭从外面回来后,就钻进汤池去洗澡了。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舒服多了,同时也缓解了他的压力,此刻,倒是一身轻松。
只是一回来,就见妻子凭窗而坐。眉心皱着,似是心里有事。
大热天的,又是在自己院里自己屋,所以魏昭也没那么讲究。简单一件睡袍宽松套在身上,带子没系,好在底下还穿了裤子。
见他人回来了,出于规矩礼貌,叶榕起身迎了下。等他过来坐下了,她才也重新坐下。
“在想唐氏母子的案子,还是唐统的案子?”魏昭索性直接问了,“还是想你母亲?”
“都有。”叶榕诚实回答,嘴角挂着浅浅笑意,“不过我知道,母亲兄长肯定都好好的,无需担心。至于唐统兄妹几个,也只能看陛下的意思了。”
叶榕想谢谢他,可又觉得这等大恩又岂是一声“谢谢”就可以敷衍过去的?可若是不说谢谢,她心里过意不去。
犹疑不定,那边,魏昭倒是率先给了回应。
魏昭笑着一把将人搂过去,故意脸贴着她脸说:“一个人琢磨什么呢?你我都是这种关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叶榕被他贴得心都酥了,但背脊却依旧挺得笔直,只是满面绯红。
“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她略垂下脑袋来,声音低低的,“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也不能为你做些什么,总觉得不公平。”
“夫妻间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他有些累,搂她在怀,他则靠躺在炕上,一边休息一边回她的话,“你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若是夫妻间还谈得失,便是没意思了。”
话虽如此,但毕竟叶榕是受益方。何况,他们虽是夫妻,但却是有些不同。
不过,这些话说多了也没意思,所以,叶榕也不想再多言。只想着,与其嘴上说感谢的话,不如实际行动来得好一些。
二人都累,抱在一起倒也没心思做什么。抱着人睡了会儿,醒来后,已经是傍晚。
看了看外面的天,魏昭想,京兆府衙门的案子该是审完了。还有宫里的事儿……
想着前头暗卫估计还在等着他过去,所以魏昭轻轻起身,生怕惊动了依旧熟睡的妻子。这些日子,他没休息好,妻子更是没睡几个时辰。
可他才动了下身子,叶榕便也醒了。
魏昭索性盘腿坐了起来,问睡得双颊酡红有些还没醒过神来的妻子:“我去前头一趟,看看衙门那边的情况。你呢?是跟我一起去,还是留下来继续睡会儿。”
“我去母亲那里吧。”叶榕还是懂得分寸的,有些事情,不是随随便便都能让她知道的。所以,她自然不会跟着去前头书房那种重地。
但留下来继续睡?自然也是不妥当的。又想着已经好些日子没去婆母那儿了,也该去请个安,顺便报个平安。
“也好。”魏昭点头,“有什么事情,我回来告诉你。”
之后,夫妻二人各自换了衣裳梳洗一番后,一同携手出门去。在踏出院门后,才左右分开走。
正如魏昭所猜测的一样,对唐统私调外城军入内城一事,陛下不能忍。且还是被嬴王抓个正着,所以,唐统的罪名更是没什么转圜的余地。
但唐统此刻自己也知道了是钻入了别人的圈套,并且给他设下的圈套一环套着一环,最终目的,便就是引他私调军队。
唐统垂死挣扎说:“陛下,臣乃是入了旁人的圈套。臣这么做,也是为了陛下您考虑。”
嬴王端坐一旁,不怒自威,闻声放声大笑起来。
坐在龙案后面的高宗听了,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对嬴王的不满来。但,他素来会掩藏自己的情绪,所以,一时倒是忍着了。
没管嬴王,只问唐统:“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第143章
唐统既然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犯了陛下大忌讳, 自然避重就轻为自己开脱:
“陛下, 是臣以为叶侯府有反心, 所以这才情急之下未经陛下准许私调了军队进内城来。臣固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