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已然不清楚,更怕那驾驶牛车的老头发现他,直接将他当作尸体从车上扔下去。
怎么办……他能怎么做?
他腰上还有一块玉佩,会不会给了别人,对方拿到手后直接拿石头将他砸死,扔进草丛。
兆来来回回的想,却好似没有一个让他能活命的办法。
他躺在冰凉的板车上,感觉到自己的血浸湿木板,死亡的惶恐来袭,但他却好似根本找不到一个自己该活的理由。
与虎为谋、引狼入室。
行归于周根本不是想改朝政,更不是单纯想要争取世家权益,他们是想重新立国!联合世家的情况下,他们很难去直接谋权篡位,换个人当皇帝,那样的结果怕是下头的人先反上来——
难道山东与南方将从大邺的版图上永远割裂出去?他们是要让大邺变成西邺么?
大邺……殷姓的江山是要被他们咬的四分五裂了!
他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愚蠢、远谋的可怕,极度的惶恐与惊愕之下,兆只感觉滚烫的眼泪顺着他眼角淌进了鬓发,他似乎流了太多的血,失血的冰冷使他四肢感觉发麻,他就像死了一样躺在马车上,拼命思考着曾经与行归于周的几次会面合谋。
他该猜到的,他早该猜到的。
是他自负,是他小瞧了世家的能力野心与大邺的处处隐患……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牛车驶进了一处村落,四周响起鸡鸣和一些窸窸窣窣的人声,兆闻到了一些陌生的气味,似乎有烧火煮饭、牛羊粪便的味道,老头将车驶入一道院落,从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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