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
一家人都盯着她看,在等她说出自己的愿望。
“有许一个……说出来就不准了。”映枝扬了扬小下巴,笑嘻嘻道,“不告诉你们。”
江临听得抓心挠肺,二姐怎么说一半吞一半,他真得很好奇啊!
李氏哈哈大笑,伸出手轻轻弹映枝的额头,“小姑娘家家的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哦。”
映枝被弹了脑门,缩缩脖子抿住嘴笑,就是不说。
烟花声突然炸开,众人往窗外望去,夜空中五彩缤纷,接连不断。然后是远的近的鞭炮声,连天上的星星都被遮住。
一家人出去时,轰隆隆什么也听不见了。空气里是雪味和火|药味,还有甜丝丝的,新年大红色的糖味。
江临对着映枝指着天空,嘴一张一合。
“什么?”映枝捂着耳朵,“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你-想-不-想-放-烟-花-”
李氏摇头道:“不行-你想去-自己去,别拉你二姐作陪。”
果然知子莫若母,江临的脸拉了好长好长,哼哼唧唧自己跑去跟仆人们放烟花。
他这两天不用去校场,玩得都没边儿了,看几人站在庭院里仰着头,他突然心生一计。
江临捏了把雪球,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对准李氏的背。
卟——
李氏刚要转头嘱咐江临注意安全,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雪球。
江临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哭天喊地立马告饶。
周围的侍婢手忙脚乱要给李氏抹去脸上的雪,被李氏挥退:“不用,老娘今天要亲自教训教训这小子,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她说罢就要拉起袖子上前,被江柔映枝拦住:“娘!过年莫生气,莫打人。”
李氏轻轻拍开她们的手道:“你们别拦我。”说罢气势汹汹就要上前。
江临撒腿就跑,李氏弯腰,捏起一个雪球嘭地砸在江临后脑壳上。
江临见逃不掉不如绝地反击,也开始捏雪球砸李氏。二人雪弹纷飞波及无辜,江成映枝和江柔接二连三被连累,亲自下场加入混战中。
最后,几人将罪魁祸首江临埋进雪地里,李氏按着江临的头问:“还皮不皮?!”
“不不不。”江临满头是雪,喘气道,“几位英雄好汉饶我江临一命!”
几人这才把江临挖出来。
打更的声响传到耳边,子时已到。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年了。映枝抬头望向天空,没有月亮,星星却隐隐约约在烟云间闪烁。
这是十六年来,最闹腾的一个新年。
她希望年年都能这么过,更希望师父在天上,也要过一个温暖的新年。
*
过年江成去校场了,李氏却不用看铺子,请了几个夫人到国公府里,凑了一桌玩飞叶牌。
贵妇人们玩牌才不是单纯地玩牌,一定要佐些八卦为好。
“你们知道么?年前福安那事儿?”常夫人看着牌随口道,“活该了,她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陛下下旨了,寿王殿下年后就要去南边儿封地。”
李氏嚼了口花生,摸着牌道:“寿王殿下去南边儿封地,陈贵妃就没拦着陛下?”
旁边的一个蓝衣夫人道:“拦了,我听我侄女儿说,陈贵妃在御书房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再说了,陛下前两天不是……哪能顾得上。”
李氏仔细一想,心中暗道不好。
前两天京城里传,说大年初三那日大雪纷飞,从京郊的苍山上下来一位身披鹤氅道士。他白眉霜发,仙风道骨,披雪自荐入宫,为陛下作法炼丹祈福。
此人乃清远观观主。
陛下龙体有恙……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么?
“娘,我回来了。”一道低哑的少年音响起,江临进了屋,他刚从校场回来,看见这么多夫人,忙一一行礼。
几位夫人笑着应了,还取了些压岁钱递给他。
“阿嚏!”江临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李氏睨了一眼江临,道:“等会让府中的大夫给临儿号号脉,听说西边的疫病又起来了,身体的事可不能马虎。”
因着江临或许害风寒,给众人过了病气。这把叶子牌打完,李氏几人便散了,待府上大夫来看看,有备无患。
映枝在湘水苑看过大夫,喝了一碗半苦不甜的药。
她前几天过生辰,收了不少礼物,加上年前国公府买的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堆满了湘水苑的私库。
天色还早,映枝打算去瞧瞧都收了什么礼。
谷雨把礼单递给映枝,她一溜看下来,发现竟然没有子瑕的名字。基本上都是贵女们随的礼,要么就是长辈们送来的贺礼。
“郑掌柜的送来的东西都在哪儿?”映枝问。
谷雨往旁边一指,映枝就看见那琉璃风灯。
她的目光瞟过一旁,突然发现一只檀木盒子,上头带着封条,那字迹有些眼熟。
行云流水,笔走龙蛇。
映枝拾起盒子仔细瞧了瞧,她一定在哪儿见过这字。
映枝撕开封条,里头是一张小小的雪金笺,上头只有一个猫爪爪印。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揭开盒中的绒布,里头是一只羊脂白玉镯,致密细润,一看就知是价值连城。
谷雨见了惊叹道:“郡君,这镯子真好看。”
映枝拿起玉镯与谷雨看,对着光一瞧,上头还雕着些栩栩如生的小动物。
“是呀真好看。”映枝道。
子瑕雕的小猪真好看。
谷雨又惊叹道:“这小猪旁边还有篱笆呢。”
她说完又觉得有些奇怪,为何这玉雕师会在姑娘家的镯子上雕这些。
映枝没看见谷雨疑惑的脸,心里却美滋滋。
待她拿着玉镯走出私库,却又突然反应过来。
为何子瑕要在给她的玉镯上雕个猪圈?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岑瑜雕刻技艺只能评3分
第42章
江柔与江临似是不约而同一般,在上元节前先后害了风寒,李氏勒令二人不出门,在家休息。
尤其是把病气过给江柔还依旧活蹦乱跳的江临,更是被变相禁足了。
这样,本来约好的逛元宵灯会便只剩映枝一人。
一个人出去本不妥,李氏又不忍心败了映枝的兴,于是命人从衣橱里取出一件鸦青的衣袍。
“枝枝今天穿这件出去。”李氏想了想,“再多带两个侍卫就好,许多姑娘家都这么逛灯会。”
映枝抬眼一看,这件衣衫,是男装。
料子摸起来细致,穿在身上也合身,一看就是比着她的身量做出来的。
没想到娘亲还给她做了这种衣衫……
虽说是男装,款式简洁利落,却显得少女的腰肢不盈一握,鸦青色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