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和新同桌终于能放开拘束聊天时,我才知道,原来在别的同学眼里,我很难相处。
我不觉得自己长得凶神恶煞,回去以后,对着镜子观察了很久。大概是从小养成的皱眉的习惯,让同龄人误会了。
装成熟,可能有一点吧,但更多的是压力。
每天都要和弟弟比赛练字画画,真是过够了。书房那么大,却要我们两个挤一张桌子;有现成的墨水,却要拿墨条当借口浪费时间;只不过是逗小孩的过家家,却老是郑重其事地说:“来,君兰,看看你和弟弟谁厉害。”
有什么可看的,反正我们这个年纪只能临摹,各练各的,各画各的呗。
但我弟,蠢货,还当真了,和我并排坐时,就诬陷我,说我占了大半张桌子,不让他画。他甚至绷紧左手,抵着我的右手推,导致我的字歪歪斜斜,墨也浸纸了。
好烦,他就这么点出息,爸妈还要说:“别闹姐姐呀,乌苏,认真比。”
没在责怪,在夸他可爱。
有时候我真想做大姨家的孩子,这样我的一母同胞就会从脑袋不灵光的乌苏,变成好相处的连伮表姐。
她很乖,不会来事,温柔安静,又刻苦,又会看眼色,是最受外公期待的小孩。在这个一切都围着外公转的家里,谁能被他老人家当作器重的下属对待,谁就会拥有相对成功的前半生。
我的父母没能做到,秋原哥和寥原姐也没做到。大姨勉强做到了,但她后来却完全脱离书画行业,去做流行病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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