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承修甚至依然以为骆枳只是生了点病,身体不舒服。
他依然以为, 骆枳只不过是在邮轮上和骆钧起了争执, 又因为恰好邮轮发生意外, 和护着他的简怀逸一起被骆钧推下了倾斜的船舷。
骆承修把这当成是一场长子作为肇事者的意外。
明家又不是不讲道理, 于是也只不过是把骆承修带进了船舱里的会客室,请骆家主坐下喝茶,又找了个人给他念骆枳这些年来的伤情鉴定和病历。
会客室很古怪, 四壁极狭,墙上没有窗,顶又高得像是望不到头。不论怎么抬头看, 都只能看见空洞的漆黑。
骆承修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看着面前那杯沏好的上等雨前茶, 一言不发地听完了这些东西。
他匿在仿佛不带温度的阴影里,沉默良久才低声开口:“我知道了,是我的过失。”
原来那位明先生要的是这个, 怪不得骆家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骆承修用力攥了攥手掌, 他谨慎地措着辞,语气带有明显的生涩僵硬:“是我没有履行自己的责任, 这些年对他……”
“你大概弄错了,骆先生。”明禄抬手打断,“背下来了吗?”
骆承修错愕愣住:“……什么?”
“背得怎么样。”明禄慈眉善目,背对着门外投进来的半片灯光,抽走了他手里的那份伤情鉴定。
明禄的语调很和气,甚至像是对着某个只有十几岁、正为课业头痛的学生,正在进行最普通的一次抽查:“背下来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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