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三人私交甚好。
彼时都不过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而已。
把酒言欢, 畅意高歌,做些明知荒唐的任性事, 从未想过许多。
后先帝病重, 边疆蠢蠢欲动。
唐显是皇长子,为人忠厚,先皇本有心立他为储,
唐显却提了剑, 请命与林青山一道去了边关。
留下唐贽和一干兄弟,争夺皇权。
谁能说清沙场和朝堂,哪个更为凶险呢?
宋祈道:“当时我就知道。我说你有两条活路,要么你别走, 要么你别再回来。可是他走了,又回来了。”
唐显有少年意气,又怀念长安风光。
得知唐贽登基之后,他愿意相信唐贽。
数番历经生死,虎口脱险。
他和林青山活着回来了。
带着荣耀,凯旋而归。
“彼时风光,真是一时无两。现如今,天下却已不记得这二人了。也不过是十许来年。”宋祈向前走了一步,神色间颇是哀痛:“他们都是我的学生,都是。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这是我最骄傲的事情。可我却白发送走了两个。”
他仿佛走在岁月长河的前列。
走的太久,发现别人都已倒在风雪下,而他还在走。
当年颜渊去世,孔子大哭道“天丧余!”。
宋祈当比他更为悲恸。
他不能伤心。
是他的一位学生,送走了他另外的两名学生。
他还要治国,提策,安置后世。
他要给自己最爱的学生打上谋逆的罪名。
没什么能动摇他,他永远走在自己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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