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柏尧轻轻推开了窗,屋外微凉的空气慢慢吹了进来。这里楼层颇高,可以看到明暗不一的夜景。门口处有推门的声音传了过来,汪水茉没有回头,以为是刚出去的于柏天又折了回来,便问道:“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了?”
好片刻都没有人回答。空气里弥漫着异样。汪水茉转头,只见言柏尧不知何时来到了房间。她不由得一怔:“你好,言先生!”
她穿了一件宽宽荡荡的绿白条纹的病号服,整个人更显瘦弱苍白了。言柏尧怔怔地瞧着她,平时精明能干的脑袋里面居然一片空白。他搜索了好久,最后只黯然地吐出了几个字:“身体好些了吗?”
汪水茉点了点头。两人之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如此熟悉,仿佛从前经历过一般。她当年流产,他抱着她在马路上拦车。尽管当时全身都痛,可她却清楚地知道他的着急、焦虑、惊慌失措。
后来孩子还是没能保住。她扯着他的衣服伤心大哭:“我不管。你赔我孩子,你赔我大宝。”他也很是难过,搂着她心疼地一再说对不起。有一次她能感觉到温热湿润的东西浸湿了她的衣服,晕开成一团一团的冰冷。在他与她都没有准备的时候,孩子仓促间到来,又匆匆地离开了。
他亦哄她:“好,好。我赔,我赔。我以后赔你二宝、三宝、四宝。只要你喜欢,五宝、六宝都可以。”那医院里什么都是冷冰冰的,唯有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可如今想来,遥远得却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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