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橒近日总觉得胸闷气短,起初以为自己久坐不动,便开始习惯在晚膳后站在窗边眺望着远天。
一日晚间消食回房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好,内侍见屋内烛火长明,叩了门:“居士可有吩咐?”
宝橒迟疑一阵,还是翻身坐起拉开门,瞥了天色,估摸着宫门也已下钥,喉间一阵呕感上涌,内侍见状,轻声自荐说会一些脉象功夫。
将信将疑递上腕子,指腹滑动间,内侍骤然跪地叩首:“居士已有一个月身孕。”
“身孕”宝橒重复着这两字,不敢置信地捂着胸口连连后退。
当真造化弄人。
宝橒坐在窗边,抬头看着荒芜的夜色,今晚无风也无月,雪粒子也停了,院子里的几株古树抻着凋零的枝桠。
怎么不算落败呢?宝橒心想。
张观业从勤政殿出来后,就直挺挺地站在长道上,李德全也不敢出声询问,退开一丈远等着。
后面上来一个内侍,打眼一看似乎是在佛堂里伺候,李德全掀了眼帘并没有阻拦,由着她去到张观业跟前。
片刻,张观业立刻调转了方向,往慈宁宫去了。
推开门,就看见宝橒支着下巴靠在窗棱上,静谧地好似一张仕女图。
听到动静,宝橒回头看去,张观业半边身子隐在阴影中,心下已有猜测。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说么?”他率先打破沉默。
宝橒站起身,与他遥遥相望,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什么呢?说这个孩子来得是否正确,还是说我们还要继续就像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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