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回去了。凌安也慢慢平静下来,摸了支烟吞云吐雾。
怎么,你家里的查岗了?
没有。
算啦,我载你回家。
一路上,凌安都在思忖着刚才的错觉,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严汝霏,车祸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仿佛是吊桥效应,他当时恍惚着,在那些剧痛和鲜血里探出手,去碰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那张脸上沾着他的血。
凌安若有所思地回了家,站在玄关那儿发了会儿呆。
严汝霏也刚回来,久久没有见到他进门,循声走到玄关,见到那个人正在拈着烟对墙出神,玄关的墙上挂了一幅油画。
赵金萌的作品,在九四年去世之前完成。严汝霏在他背后慢慢说起画的来历,你送我的礼物之一。
怪不得觉得画里的女人眼熟。
凌安回了神,问:你还没睡?
在等你。
一般而言,凌安不会对这种亲昵做很多回应,大多时候都是敷衍了事,今天反常地沉默了须臾,抬眸盯着严汝霏瞧。
严汝霏注意到了他似乎在思考什么,耐心顿时泛滥:怎么了?
没事,今晚尤良去赛车,我在副驾坐了一程。去年发生车祸的时候你也在,挺恐怖的是吧,我刚才就是这种想法,尽管身体时不时发出想死的指令,精神本能是在反抗的。
你看了我半天就在想这些。
也有别的念头。
可能你应该找个时间去复诊。严汝霏对他早年的抑郁症病史一清二楚,看起来凌安现在应当是治愈了,今晚的话却仿佛危险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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