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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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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崂回了自己的住处,打了盆水,他脸上的口水已经干了,他用手指擦了擦,又嗅了嗅,使劲洗了把脸,水溅湿了领子,他四处却寻不到手巾。

因为时刻要留意收信,他从不关窗,今日风大,吹掉了叉竿,窗子随着风开阖,白崂站在窗前吹了会儿凉风,脸上的水珠子都给风干了,天灰蒙蒙的,有两只鹰盘旋,今日该收信的,鸽子却还未到。

他散了发髻,乌发随风飘动,他人极单薄、瘦削,穿着一身玄色织锦棉袍,他身量上与酬梦相似,这袍子也是她穿旧了的,袖口上有金线绣的一个“栩”字,她因觉得扔了可惜,便赏了他。

黑檀簪躺在手心里,背后的那行小字已经磨得看不清了,这簪子在酬梦十四岁时曾断过一次。

那时酬梦尚在郑家的家塾念书,秋日里郑相的夫人安国公主办菊花宴,谁知混进了一拨贼人,欲取郑相的性命。酬梦正好在他身侧题诗,因她会些枪法,身手比其他人灵敏些,那刀砍来的时候,白崂尚未来得及现身,她却一把推开郑相,持笔迎刀。

笔尖的墨正好甩进了贼人眼中,刀只砍断了笔身,酬梦猛一俯身,将那半截笔插进了贼人的腿中,那人吃痛发了狠,眼见要砍伤酬梦,白崂从树上跳下骑上他的脖子,割了那人的喉管。

热血迸了酬梦一脸,她揉了揉眼,双手糊了一手血红,傻愣愣站在原地,郑相躲在桌下,众人四处奔喊逃命,乐伎的琴和琵琶,被人踩在脚下,发出几个沉闷的曲调后,便如废柴一般烂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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