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很是响亮。沈著被惊得抖了一抖,还没完,招妹又取出第二份,同样响亮的一声,沈著又是一抖。
招妹没好气,叫叫叫,肚子叫成这样,看他不拿这外卖盒子的声音压一压,不然还以为他们食物好欺负是吧?
沈著突然动了,他捞过外卖,撕开筷子,啪一下拍在盒子上,推到杜晚言面前,与她对视。
杜晚言纹丝不动,眼神也毫无波澜。
招妹瞧瞧杜晚言,又瞧瞧沈著,噤着声不说话,看来是动真格了。
就在招妹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沈著拿过另一份外卖,抄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他不干了,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是吧?你不吃我吃。
三下五除二的工夫,碗里的饭就见了底。沈著掏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招妹忽然抬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沈著抬头,他看见杜晚言别过脸,两颊边闪着光,眼泪哗啦啦地流。
这下他真有些慌了,杜晚言什么人啊?铁娘子,铁娘子能哭吗?他从小就没见她哭过,这下好了,叫老沈知道沈著惹他老婆哭了,还不得打断他的腿。
“妈?”沈著抓抓后脑勺,“吃点吧。”
和长辈在一起时,沈著总有些不着调,不像平常沉着内敛的样子。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杜晚言和他赌气。
“我容易吗我,怀胎十月生下你来,结果一直和我作对,从来不叫我省心……我问问你,我做错什么了,你这样对我?你到底还当不当我是你妈!”
沈著一听,有门!他松了口气——脑子里的弦一旦崩了,开始哭诉了,情绪就会松懈,再下一步就是吃饭了。
沈著又把外卖往她面前推了推:“妈,你哪不是我妈呢?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妈,我不对你好谁还对你好呢不是?”
杜晚言鼻子都哭红了,伸手使劲把外卖推开,洒了些在桌子上:“那你怎么还不听我话呢?”
沈著叹气摇了摇头,起身拿起外卖,舀了一勺递到她面前,苦笑一声:“行,我娶,我娶还不行吗?”
杜晚言没张口,她要与沈著斗到底:“娶谁?温慈还是小溪?”
“......小溪,娶小溪。”
杜晚言破涕为笑,张嘴吃下第一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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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慈又来福建了,上一次来还是拍《红扶桑》,实在是给她留下了阴影。这回好一些,来的是厦门,阳光特别好,天也蓝。
这部校园青春剧叫《昨日的少年和我》,与她搭档的是这几年的当红小生傅宽,之前也拍过好几部热门偶像剧。
温慈拍的电视剧不多,统共也就《春又了》和《永夜将明》。电视剧作品少,意味着国民度不够。所以要说观众基础,傅宽确实是比她的强。
年底是淡季,剧组挑着工作日到鼓浪屿拍摄,游客倒是不多,所以现场秩序也好。
不远处就是大海,波光粼粼的,闪着碎光。海风也舒服,温度适宜,穿一件毛衣竟也不冷。
温慈拍完一场,坐到一旁背台词。南方就是舒服,冬天过得跟春天似的。
手机叮的一声响,弹出一条消息。进来了一份新邮件,她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升上来。
邮件是杜晚言发的,里面只有一条音频,大概十多秒。
温慈看了眼四周,举着手机走到海边,靠着栏杆,然后点开音频,把音量调小,挨着耳朵听。
手机里传来沙沙的声响,接着她听见有人说话,一会大一会小,得仔细听才能听清。
那是沈著的声音,她听见他吐字清晰,说“娶小溪”,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
把杜晚言送走后,招妹急忙把沈著堵在屋里,他着急忙慌地问沈著:“老大,你真要娶啊?那粉丝妹妹怎么办?”
沈著看他一眼,然后伸手摁住他的头,推了一把:“娶什么娶,你傻啊?”
“那你不是都答应你妈了吗?”
“我那是权宜之计,懂不懂?先让我妈吃饭,哄着她吃了饭再说。”
招妹一拍手:“要是你妈知道你骗了她,下回又绝食怎么办?”
沈著笑:“你不了解我妈,她一直是个好强的人,这回靠着这蠢法子坑了我一把,下回就不会再这样干了,她不要面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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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的酒吧事件后,薛溪蒿一直不在状态,她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个叫高冈的男人提着木棍制服尤楠的画面。
和沈著一样,都是五官偏硬朗的男人,但气场完全不同。
想了许久,薛溪蒿决定去一趟警局。正好剧组里没了制片人,工作都要停一阵子。
去的时候她还准备了一面锦旗,上书“人民警察为人民,情真意切暖民心”。
接待她的民警同志年龄不大,小同志给她倒了杯水,在看到她手里的锦旗时,就什么都明白了:“姑娘您找谁啊?”
“我找……高冈,他在吗?”
“高冈?”民警同志一脸疑惑,“咱局里没这号人啊?姑娘你不然再描述细致点?”
“就是上回抓了个吸毒的那个,抓到的是个制作人。”
民警同志恍然大悟:“噢你是说高队啊,那你可就找错地方了。”
薛溪蒿不解:“没错啊,上回我就是在这里做的笔录。”
“嗐,不是这个,”民警同志摆摆手,“高队啊,不是咱这个市的,他啊,是北京的,出任务才来的咱们这边。要找他,你得去北京找!”
“这样啊……谢谢你啊。”薛溪蒿像被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下来,北京那么多个区,高冈在哪儿她都不知道,要再找他,谈何容易。
她表情失落,耷拉着脑袋往外走。快出门口时,还不忘把锦旗给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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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慈在收到杜晚言的录音文件后,心情有些郁闷。
倒不是因为沈著的那句话,她知道沈著言不由衷。她心情郁闷,是因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杜晚言仍是她与沈著之间的阻力。
这还只是杜晚言,沈著的父亲还没出来,那是她在上一个结局里最大的罪魁祸首。
就好像......这背后有一个注定了的宿命,她怎么也逃脱不开。
傅宽叫助理给全剧组买了奶茶,用车载着拉到片场。大包小包的,人正嘴馋着呢,这奶茶来得刚刚好。
傅宽见温慈一个人倚在观景台,似乎对这边的动静一无所知。他俯身选了一杯低糖的,又顺了根吸管,朝着温慈的方向走去。
温慈正对着海面上反射的波光出神,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两下,差点没把她吓着。
傅宽注意到她这细微的动作,绷不住笑了:“是我,喝奶茶吗?”
温慈这才反应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奶茶,撕了吸管,戳破塑封膜开始吸溜。
“谢谢啊。”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