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到头顶。
鸵鸟二号文言文弟弟也低着头,不敢看斜对面的女装沈著。他竟然希望沈著早点有一个女儿,让他叫沈著一声老丈人也愿意。
沈著突然用手在温慈和文逸野眼前挥了挥,开口问:“想什么呢?”
温慈还没说话,文逸野条件反射似的,脱口而出:“想娶您女儿!”
……沈著沉默。
刚夹了一筷子家常菜的欧阳絮,“噗”地一声,全部喷到昌戈脸上。莫田欲言又止,一脸复杂地看向文逸野。
而温慈……温慈已经在脑补未来她和沈著结婚生子的场景,要是生了个女儿,那文逸野与她至少差二十岁。
不行,绝对不行!
文逸野太老。她连连摇头,拍桌反对:“不行!沈影帝的第一胎是儿子。”
文逸野此时顾不得同门师姐弟的情谊,也顾不得沈著这个当事人在场,事关他文言文的颜面,他当场反驳:“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女孩了?”
温慈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我刚算了卦。”
“认真的?”文逸野半信半疑。
“温慈姐瞎掰的,你也信。”莫田放下碗,起身把重在一起的菜放到对面,“快吃,别浪费老余哥辛苦做的菜。”
……
晚上,温慈和欧阳絮睡一个房间,她被空调声音吵得睡不着。翻了六次身,她终于从床上坐起来,找到拖鞋,往楼下厨房走去。
厨房有木托盘,里面倒扣着玻璃杯,她取走一只,倒了水喝。
清凉微甜的液体划过喉咙,也滋润了干裂的嘴唇。她想再倒一杯,一只手陡然出现,从她身后伸到面前。
温慈被骇住,差点惊呼出声。
身后的人及时开口:“是我。”低沉的声音藏着让她心安的力量,温慈平静下来。
沈著端起水壶,给她倒水,水声在静谧的空间里被放大。
屋内的录像设备都已经撤掉,他们站在这里,不会被录下来。有拍摄任务的时候,导演组会提前告知。
他站在温慈身后,胸膛若有若无地挨着她肩膀,热息喷在她头皮上,像被蚂蚁爬过,酥痒难耐。
温慈的记忆回到与他的初次相见。
太后六十大寿,时太平已久,皇上在宫里设宴,大赦天下。文武百官尽皆受邀,准许携带家眷,入宫面见皇后。
朝廷上下知道,这是要给太子选妃了。
温慈那年只有八岁,是京城温氏的独女。父亲带她进宫时,只让她安分守礼,其余的都没担心。她太小了,太子选妃一事,怎么也轮不到她头上。
各家的女眷散落在御花园里闲聊,却不知皇后正在高处的亭子中观察她们。那时候,园子里四处都摆着果盘糕点,温慈扒着桌沿,踮起脚伸手,却够不着。
周围女孩子们的嬉笑声渐渐消失,温慈毫无察觉,她一门心思要吃桌上的糕点。
一只白皙的手从她身后伸出来,拈起一块玫瑰花糕,停在她面前。
身后人蹲下身,将她半圈在怀里。温慈并拢双手,做了个掬水的动作,那块玫瑰花糕落在她手心。
温慈转身,视线撞进他眼里。他穿着白色滚金边的衣服,也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
“谢谢哥哥。”她弯起眼笑,大人都说她生得好,要多笑。她若是犯了错,只要一笑,长辈们就不忍心打骂她。
少年脸上的表情被她融化,抿着嘴笑:“你叫什么?是哪家的女孩?”
“阿慈,温家阿慈。”
少年伸手摸她的头,抬眼往高处看了一眼,再看向她时,眼神认真:“那以后阿慈来宫里陪哥哥,好不好?”
温慈后来才知道,她与他的结局早在一开始,早在太后寿辰这一天就已经写好了。可若是让她重来一次,她仍旧会做同样的选择。
她说:“好。”
尽管那时的她,并不明白太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温慈与沈著还站在厨房,月光透过窗户泻进来,落到两人肩上。
“你也睡不着?”她问。
“嗯。”
找不到话说,两个人都陷入沉默。身后忽然传来动静,咔嗒两声,开门、关门,然后是脚步声。
很细微的动静。
温慈匆忙放下杯子,推开沈著,跑上了楼,只留沈著一个人站在原地。
莫田睁着惺忪睡眼,从楼梯后绕出来,待看清是沈著后,打了个哈欠,往厕所去了。
沈著笑了笑,喝完水,洗干净两只杯子,回房睡觉。
这回应该能睡着了。
温慈在床上辗转了半夜,终于熬到窗外清脆鸟啼响起。她顶着一双黑眼圈,与欧阳絮一起收拾上高原的装备。
高原反应是个很玄妙的东西,看着五大三粗、身体强壮的人,也可能栽在高反上;有时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反而没有事。也有些人,第一次去不高反,没准第二次去就倒了。
参与录制的多数人都没进过藏,节目组决定坐火车过去,可以慢慢适应高原缺氧的气候。
大概冬天是旅游淡季,去拉萨的少,火车上没几个人。《不旅》等于是包下了整节车厢,正好方便录制。
火车坐一天两晚,贴着青海湖过去,在西宁倒一趟车,再经格尔木,过唐古拉山口正式进藏。火车到格尔木时是傍晚,晚霞绚烂。
火车上的人下到月台透气,月台没遮挡。连排的货运火车,挡住了远处连绵的雪山,只能隐隐见到白色的山尖尖,山后的天空铺满粉紫色云彩。
车厢里开了暖气,很热。温慈没穿外套,一出来就是冷却舒服的风。她绕到车头,又从车头绕到车尾,这样看雪山看得清楚些。
跟拍摄像师一直跟着嘉宾们,不间断纪录嘉宾日常。
沈著请两位跟拍关掉镜头,从车厢里拿到温慈的外套,往车尾处跑。
温慈正抱胸仔细瞧那天上的铁路线,格尔木站亮了灯,与那粉紫色背景竟意外合拍。
☆、第 17 章
温慈的跟拍师傅正在录制,沈著在镜头后把外套扔过去。温慈怀里蓦然多了件衣服,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来人是沈著。
他没说话,也没入镜,眼神带着些冷。看她穿上外套后,径直离开。
火车在格尔木停靠没多久,乘务员就开始扯着喇叭,喊人回来。睡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火车已经越过了唐古拉山,也过了整趟旅程的海拔最高处。
已经进了藏区,天亮得早些,不到七点,车厢内就亮堂堂的。
温慈从隔脏睡袋里翻了个身,觉得奇怪,她坐起来,把窗帘拉开一条缝。
外面下着大雪,雪映着朝阳,比平时亮些。铁路两旁全是高山,被雪覆住,美得不真实。
路过的乘务员喃喃说着话,大致是运气好,碰上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