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二人杀了公孙谨一个措手不及。
但给他们的时间太少了,南宫乙元气大损,游惊魂的血脉尚未通畅,在这种状态下,即便以二敌一,他们也不是公孙谨的对手。
不出十招,南宫乙左肩受伤,游惊魂胸前中了一掌,眼看就要落败。
萧琴在门口执剑旁观,心中大为焦急。论拳脚功夫,公孙谨要高出他们二人许多。此屋空间狭小,难以使剑。如果打到外面或是吹奏魔乐,又会引来公孙谨手下的人,对他们更加不利。眼见公孙谨招招狠辣,要取二人性命,萧琴心思一动,有了主意。
她趁三人揪斗之际,轻声关上了门,快步移动至桌边,将上面放着的油灯吹灭了。
房间里瞬间黑了下来,但还是能够听到三人打斗的声音。
萧琴猛地一剑将桌旁的一把椅子劈开,抛向对面三人。三人不知何物袭来,第一反应都是向一旁躲开,打斗之声瞬间停了下来。南宫乙和游惊魂也都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黑暗中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萧琴知道南宫乙和游惊魂身上都有伤,而公孙谨却毫发无损,所以不能跟他硬碰硬,她要利用好这个黑暗狭小的空间。
一阵安静。
萧琴借着在黑暗中的敏锐,悄悄爬上了床。她摸到了惜命的身体,心中默念着“得罪了”,将其拉起挡在自己的身前。
萧琴闭上眼睛,静听三人的呼吸声。南宫乙躲在门边的桌子旁,他应该可以摸到自己的剑。游惊魂躲在床头外侧,而公孙谨则在床的正对面。三人离得不远,只要有一人有所行动,都会立即被发现。
萧琴为了给二人争取更多的时间,决定自己先行动。
她托起惜命的身子,使出五成的内力将她一掌打向对面的公孙谨。
公孙谨只知道有人攻来,不管是谁,先一招拿住了对方的手臂,紧接着掐住其喉咙。察觉出是个女子,他手上有所迟疑,就在不知要不要用力的一刹那,忽觉一把剑刺穿眼前之人的身体,顺势又向自己刺来。
浓烈的血腥味让他一阵眩晕,身子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撞在了墙上。来剑极为凶猛,他身子向下一滑,剑便戳中了他的左肩。
公孙谨吃痛,左手握住剑身,右手使出十成的内力,一掌打向身前之人。
惜命先被一剑穿身,又被这一掌震得心脉尽断,顷刻断了气。
其实公孙谨在中剑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拿住的人是惜命,而他这一掌并不是想要了结惜命,而是想震飞她身后之人。
掌力强劲无比,穿过惜命的身子虽然力道减半,但掌风依然将她身后的萧琴震出十余尺,长剑脱手,直撞到床边倒下,一口血吐了出来。
公孙谨将插入肩头的剑拔出丢在地上,伤口估摸只有不到半寸,自觉没什么大碍。但正当他要起身之时,却觉脑袋晕晕沉沉,似中了迷药。
萧琴剑上的沉香散起了作用。光是嗅到就会头晕,而溶于血液后,药性便来得更快。
就在这时,公孙谨又感觉到有两把剑分别从左侧和左前方刺来。他身子一沉,来不及躲闪,便将惜命的尸体向二人一抛。
黑暗中,南宫乙和游惊魂不辨来物,只好侧身闪开。公孙谨趁机向门边摸去,就在要推开门的一瞬间,房间忽然亮了起来。
倒在床边的萧琴从怀中摸出了火折,虽然只有微弱的火光,但足以照亮这间狭小的屋子。
光亮之下,南宫乙又怎能容许公孙谨逃离房间。他挥剑向公孙谨的摸到门栓的手斩去,公孙谨因药性反应迟缓,右手竟被削去了三根手指,不禁痛得一声惨叫。
游惊魂见状,知道是沉香散起了作用,便紧跟着一剑刺进了公孙谨的小腹。
中了沉香散的公孙谨并没有立刻晕过去,但身上的力气却在刚刚打出那一掌后逐渐消失。长剑入身,疼痛感让他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还能动弹的左手轻轻一抖,从袖间甩出了两枚金针,却没有射向南宫乙或是游惊魂,而是直奔床边的萧琴。
萧琴即便料到有暗器射来,也没有余力躲闪。就在金针飞来的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脚踝处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下一拉,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子挡在了自己身上。
“当——”的两声,金针被打落在地。
原来南宫乙和游惊魂都不想萧琴再次受伤,南宫乙飞身挥一跃,以一招精妙的破云剑将两枚金针斩落。而游惊魂来不急将剑从公孙谨体内拔出,直接冲到萧琴身边,将她拉开挡在了她的身前。
二人同时撤离给了公孙家逃脱的机会。他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推开了房门,托着插着剑的身子一步步爬出了屋子。
“你没事吧?”游惊魂看着身下面色苍白的萧琴,关切地问道。
萧琴捂着胸口,断断续续地道:“没……没事。快去看看,公孙谨……”
游惊魂猛地回头,发现公孙谨已不在房中,而南宫乙却愣在一旁,看着二人。
“拦住他!”
游惊魂一边大叫,一边抢到门外。
“他跑不动的。”南宫乙淡淡地说道,却没向门外看一眼。待游惊魂离开了萧琴身边,他才快步走过去,将萧琴扶起。
果然,刚爬到石子路上的公孙谨却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来。游惊魂扯住他被砍断手指的那只手,又将他拖进了屋子。
一边,南宫乙在为萧琴运功疗伤。另一边,游惊魂拾起地上的匕首,抵住公孙谨的脖子,厉声问道:“说,你究竟是不是夺命先生?”
公孙谨意识模糊地干笑了一声,“公孙谨就是夺命先生,夺命先生就是公孙谨。你不想承认,究竟在怕些什么?”
游惊魂额上青筋暴起,怒问道:“那我娘究竟是不是你的亲妹妹?”
“阿语……呵呵,公孙家不需要女儿,她早就不是我妹妹了……”
公孙谨的眼皮有些撑不住了,渐渐闭上了眼睛。
“你都对她做了什么?你都对她做过什么?!”
游惊魂举起匕首在他中剑的肩头猛扎了一下,强烈的刺痛感让公孙谨又睁开了眼睛。
“我没有……是她先来找我的,明明是她……”
“我爹是谁?你告诉我,我爹是谁?”
公孙谨将放空的目光收回到游惊魂的身上,看着他那张英俊完美的面庞呈现出狰狞凶狠之态,忽然嘴角一丝抽动,嘴巴半张着,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
“你今年二十三,你的生日是九月二十……我不管阿语是不是喜欢那个老道士,但你永远是公孙家的孩子。我现在就给你取名,你叫‘异’好不好?公孙异……”
游惊魂身上突然升起一阵恶寒,他摇晃着公孙谨的肩膀,颤声道:“我娘喜欢老道士?那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