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地看待这一件全然陌生的兵器。
当所有的训练都步入了正轨的时候,荀彻便抽了个空走到海月身边,低声道:“这长|枪却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大战在即,他们此时才学,恐怕为时晚矣。”
海月叹了口气道:“俗话说笨鸟先飞。你看他们都笨成这样了,若还不早点寻些投机取巧的法子,如何跟颉莫叛军手里头的打狗棍相提并论?”
荀彻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道:
“他们既然熟悉弯刀,其实也不是不可与之一战。”
这下,海月认真了。只见她板起脸道:
“颉莫叛军八十万,单骑兵便占了六十万。若是没有好的办法去对付,那就要真的拼谁的马更肥,谁的骑兵更耐打了。就算象泉人身板结实些,那青海人难道就是吃素长大的?再说这战马,师兄你去看看他们的马厩,那马一个个干瘦矮小的,一看就是吃不上好马草。可那颉莫军的战马,那可都是雁北草原长大的。唉,就靠这后天发育啦。”
这一番慷慨激昂,将荀彻驳得哑口无言。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地赞叹着海月的长远眼光。
“其实最难的,还是如何得到真的长|枪。”
海月往地上一蹲,一边用刀柄在沙地上划拉着,一边沉思道:
“洛桑将军说他可以想办法去向赞普禀报此事。可就算他们恰巧有上好的椆木,怕也先要有一份好的兵器图……这谁能画出来呢,师兄你肯定不行,你从小就不爱书画。景唐又不在,那只能我上了。”
荀彻汗颜道:
“正巧老莫师叔从前做过好些兵器,可以请他帮一帮忙。”
海月一拍脑袋,从地上弹起来道:“哎呦!我怎么忘了这茬!老莫师叔当年可是照着师父养的花猫画过虎啊!”
闻言,荀彻颇有些后悔自己跟她提了这一茬。
老莫师叔的营帐中。
“长|枪?这简单,只要找到合适的木头便好做。”老莫师叔“叭叭”地抽着烟袋,吐出几句话,还带出几缕青烟。
海月高兴地一拍手,道:“嗨,这还不简单。听说他们象泉以南都种了树,多砍些来就是了。”
“那就没什么难的了,有铜或铁都行。”
“若是那枪头改一改可行?”
“你这小丫头,想怎么改?”
海月笑眯眯地掏出草纸,不断地写写画画着,不一会儿便成了,伸手递给老莫看。
老莫接过草纸,只见那枪头带了如同小三叉戟一般的铁钩,并一个铁环,惊道:“这不是钩镰枪?”
海月没吭气,埋头接着刷刷刷地画了一阵,又递给他一张草纸。
另一张画了柳叶枪尖,看上去十分普通。老莫又道:“这不是就是往日里用的枪?”
海月道:“前头能做成三棱锥形的么?”
“可以试试。”
“若是成了,便可透甲,十分凶悍。”
老莫笑道:“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
海月吐了吐舌头,眼睛里带着贼亮的光。
“我做梦梦见的。”
“得了,趁仓库里还有几块废铁,我今天不睡了,就给你这丫头做枪。”
海月调皮地笑道:“多谢师叔。”
她和荀彻二人在营房停了许久,见日上三竿,才又回了校场看士兵们训练的进程。
他们刚一回去,便看见德吉梅朵不知何时到了校场。他脊背挺得笔直,模样像一只凶恶的野猪一般,似乎在与其他几位将领争论着什么。叶清桓立在一旁,微垂着头,像是有些无奈。倒是洛桑,全然不见了平日里谦和温柔的样子,他涨红了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海月没吱声,只走上去,看到地上零散掉落了几根断裂的木棍,心下便已明白了七八分。洛桑见她过来,立刻安静了下来。他将脸撇到一边去,显然怒气未消。
德吉梅朵看见了她,立刻用象泉话厉声问道:
“你只不过是特使的侍卫,有何权利指使我的士兵听从你的号令,练这些花拳绣腿的东西?”
海月将双手背过去,用脚踢开地上的木棍,仰起脸道:“第一,我只是个镖师,并不是什么侍卫。第二,人是洛桑将军挑选的,我想你们两个属于平级,他的行动你应该无权干涉吧?第三,如果你觉得这些功夫是花拳绣腿,那我们过几日比试一番如何?”
她的语速极快,带着不容商量的语调,还没等德吉梅朵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面前这个小丫头下了战书。
德吉梅朵许多年没碰到同他一般幼稚的对手了,不禁吹胡子瞪眼道:“你是在挑战我?!”
“怎么,你不敢啊。”
见士兵们开始小声地议论着,彻底激起了德吉梅朵心中的那团名曰幼稚的火焰。
“比就比,谁怕谁呀!”
洛桑脸上的怒意慢慢消失,颇有些无奈地扶着额。
要想真正治一治幼稚鬼,就自然不能用成人的规则约束管教。
“好!将军果然大气。那就让洛桑将军做主考官,不比别的,只比近战如何?”
“哼,就这么定了!七日之后,你我各挑十名轻甲兵,就在此处决一高下!”
德吉梅朵挑衅似得瞪了一眼洛桑,气冲冲地走了。
洛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大统领何须与他计较,这事自有我挡着,他还能胡来不成?”
海月笑了笑,道:“我倒觉得梅朵将军生性天真,这才起了与他切磋的意思。将军放心。”
第42章 暗流涌动
夜晚的月光透过屋顶巨大的窗子撒进这个偌大的宫殿,香炉里飘逸而出的青烟宛若门口的轻纱一般随风而逝。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久久无法散去。
年轻的女子用轻纱裹着那具美丽的胴体,正在睡梦之中。她裸露的肌肤透出十分健康的肤色,身体的曲线在轻纱之中若隐若现,十分曼妙。再看向她的面容,竟是无比惊心动魄的美丽。可她的眉头却微微皱起,像是做了噩梦一般,她紧闭的眼睛不安地颤抖着,猛地睁开,却对上一张俊逸的脸庞。
她眼里那一瞬间的喜悦,却立刻被疏离所取代。
男子并不介意,伸出长臂将她搂入怀中,也不顾她的反抗。
与平日里的假笑不同,他的眉眼都带着笑意,声音略微嘶哑:
“做噩梦了?”
女子并不理他,挣扎出他的怀抱,走到远离他的妆台前坐了下来,对着镜子束起了长发。男子斜斜躺在床榻上,看着她。
她梳着头发,从镜子里看见男子爱慕的神情,心里酝酿了多时的计划突然间冒了出来。她不经意地抿了抿嘴,在脸上略施粉黛,就着那件若隐若现的纱衣,缓缓走向了男子。
她眉眼生的极美,只需一两个眼神便足以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