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被人叫住了。
她回过头眨着眼睛就看见鸨母走过来。那鸨母日穿得漂亮娇贵,倒是比这楼里的骆姑娘还金贵,金线被融化绣进衣裳花纹里,鬓上的绢花也点金缀银,手中还捏块帕子,此时候的帕子被她搅在手心里,搅成一团。小哑看着鸨母扶了扶己的簪花,柔声对她说:“是沉公子来了?”
小哑说不了话,只对着鸨母点头。
鸨母虽是一楼掌事的,其实不过三十头的年纪,还是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只是她平时倒不与楼中的姑娘争春,端的是矜持温雅的主事模样。
小哑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睛。
鸨母就笑起来,不语也是温柔动人,更添了三分柔情,问小哑:“沉公子此时是在小小房里?”说话时倒是早有定论,从小哑手里接过了搁着桃花糕的木案。
小哑松手点头,恭恭敬敬退到一边。
鸨母便说:“我替你送去给沉公子,后院阿狗那里正找人呢,你去帮他搭把手去。”
小哑张“啊啊”两声转身离开,鸨母就看着她往后院去了。
看着小哑走远,鸨母回头暗嘀咕:“骆小小怎就找了这个哑做侍女,当真晦气”
鸨母仔仔细细上打量一番己的衣着,再端着细心雕饰过色香味俱全的桃花糕,轻移曼步走到一处门前。
“沉公子。”
鸨母敲门柔声唤道。
无人应答。
心想着莫非人不在,鸨母推开未掩实的门。
这日晴得正好,推门进去正对上一帘纱幔,被风一卷,便在空里卷着舞起来。
骆小小的闺阁是濯缨阁里最宽敞也最雅致的一间房,小阁楼楼梯踏上去,以从楼上木窗看见后院里栽的一院子花。
楼上是骆小小住处,楼是骆小小待客客把酒言欢的地方。
鸨母看一圈,并不见得骆小小。
她提起裙摆上了小阁楼。
木板踩起来吱呀作响,骆小小在她的阁楼上设了道道纱幔,有时候来寻人也不知道人躲到何处去了。
她想了想,却不想惊扰那人,只是脚步放得更轻踏上小阁楼。
上了楼,就见白纱幔后头的圆窗美人榻上是有着睡着的人影。
鸨母走过去,见那人侧卧在踏上,肤色极白,被光一映似是玉莹莹,眉目如画仙落地入世,他以手支着头,闭目而眠,呼吸绵长。
叫女子看了也愧弗如。
她端着木案的手不已地抖了抖,却还是小心地端稳了。此情此景,她屏住呼吸走到榻前跪在那人身边轻声唤了声:“沉公子。”
那人的睫毛卷曲纤长,此时颤了颤逐渐睁开来,手指也动了动。
话语还在完全清醒前头,还未睁眼,他已然开:“小……小?”
她不敢说话,只是望着男人。
日光为她停留发梢,落在他不断颤动的睫羽。
等到他完全醒来睁开眼,看清眼前人模样,才道:“原来是青莲啊……”
沉旃檀坐起身,肩头松松挂着的衣衫也滑落去,他将落到身前的一头青丝揽到身后,睡得惺忪的他才慢吞吞地将衣衫拉了
拉,说道:“你是来寻小小的?小小她之前去了……”话音还带着倦意,打着卷。
她向他更靠近几分,将手中的木案抬高,递到他面前,他道:“沉公子,这是日刚炉的,您尝尝看。”
他低头看了眼,说:“多谢。这让僮送来就好,怎是你亲送来了?”
青莲站起身将桃花糕放在旁边的小案几上,轻声说:“青莲许久不见公子,想来见见公子。”
沉旃檀又卧回榻上,“嗯”了一声,又问道:“近日阁中如何?”
青莲规规矩矩答道:“一切皆,公子上次来让青莲打听的事也已经打听到,人也处理好了。”
沉旃檀点头:“既是你亲手,我然放心。”
青莲纤指捏了块桃花糕在手里,喂到他唇边,沉旃檀看他一眼,问她:“这是做什?”
“这桃花糕还是趁热吃最,青莲见公子迟迟不碰便想不如由青莲来……”
说着,她俯身凑过来,身上如莲似兰的香味就钻进了沉旃檀鼻尖,还没及他皱眉推搡开,面前这人就这样毫无预兆瞪大眼睛倒了去。
“谁——”沉旃檀的话未说完,那递过来的桃花糕从凑过来的女人手中落滚落到他衣衫上,惹得他皱眉。要抽随身的剑匕,却有一人先一步从青莲身后钻来,翻身将沉旃檀压回榻上,其中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捏住按他藏在身侧正抽刀的那只手腕。
来人笑眯眯地弯起一双狐狸眼睛,两三目相对,都把对方的容貌看了个清楚。
“哎呀呀,切莫慌张,在不是个坏人。”
沉旃檀容色不改,另一只不被禁锢的手挥手劈去,男人却好像早有预料,来往三招使了个巧劲再将他的手按在了身侧。
“你是谁?”沉旃檀说。
沉旃檀抬头扫去,他容貌昳丽得紧,刚才一番过招有来有往,叫他脸上生了层薄红。看人时眼中淡淡没有神情,此时被人桎梏倒也不恼,看人时还是无悲无喜无怒,只是说:“疼。”
“是我捏疼你了吗?”男人嘻嘻笑着,“哎,我现在却还不放了你。来我做个交易怎样?意的话我就放过你。”
说话的时候,男人撑着身子凑到沉旃檀耳边,将他的耳垂进中,在中暧昧吮吸着。
沉旃檀侧头望着他的动作,不开,并不加以阻止他对己的挑逗,也不恼怒,只是静静看着他。
男人糊不清地咕哝道:“你还是……这模样。”
“你喜欢男人吗?”男人问他。
沉旃檀不说话。
男人放开被他玩弄得湿漉漉的耳垂,探的尖顺着耳垂那一点薄肉舔弄而,津液将他舔舐过的地方打湿得水润透亮。
“你肯定喜欢男人。”男人断定道。
沉旃檀:“那如何?”
“那你又有过多个男人呢?”男人问道。
“想来是有许多个,”男人啃咬了一他的颔,叫他轻嘶一声,侧头,“你这样的容貌……”
沉旃檀疼得狠了,挣扎着就要打来,却又被他按住了:“你到底要说什。”
“别急啊,这事要讲究个你情我愿不是吗,在然得一桩
桩一件件问清楚不是吗,”男人摩挲着他的手腕,“现如有人正在追杀我,你与我做戏一场骗他如何?”
沉旃檀:“我答应你。”
男人反而奇怪道:“这般爽快?”
“你捏的我手疼。”沉旃檀皱眉。
男人哈哈大笑:“你果然还真是娇贵。”
“我怎知你不是故意诓我?”男人却是话锋一转。
“倘你不信我,”沉旃檀看一眼男人,“那还来找我作甚?你既是我都打不过的人……你又怎会怕追杀你那人吗?”
男人松开手,说:“好生傲气,你却不好奇我是谁吗?”说着他一挑眉,促狭地笑起来,在沉旃檀耳边吐了气:“毕竟再怎,我接来也是一起共度良宵的人……不是吗?”
“你想我知道吗?”沉旃檀反问。
男人挑开他衣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襟被轻轻一碰,衣衫就滑落去,露肩头:“怎会不想。如此美人,若是春宵一场,你连我这人名姓都不记得半分,我是会哭的。”
“我姓白,单名一个绥,白绥,”白绥低头咬起先前掉落在沉旃檀衣衫上的桃花糕,咬着喂到他唇前,“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你还以叫我……狐十三。”
沉旃檀歪过头去,淡淡道:“不要,脏。”
白绥轻笑,摸了摸他的脸颊,捏住他的颔叫他张开嘴,一咬将桃花糕分作两半,一半己吞食嚼了,细细舔弄着沉旃檀嘴角碎末时,眉角飞扬:“沉公子,这是从你身上捡起来的,你嫌脏是什个道理。”
“不要弄疼我。”
话音落,先前一直是白绥将人压在身的形势一颠倒,沉旃檀手握匕首压在白绥脖颈,目沉如寒星。
他一字一顿道:“以及,我从不屈于人。你就没把这打听清楚吗?狐、十、三。”
白绥看着眼前美人怒目,却并不慌张,反而大笑起来,他毫不惧怕沉旃檀的刀尖,抬起手抚摸上美人的脸颊,说:“哦?是吗?不过既与美人一度春宵,这上又有何妨……?”
他凑到沉旃檀耳边,柔情蜜意地低声说:“我等你来操、我啊,旃、檀。”
孟丹青追寻了那狐狸一个月,从北追回江南,总算是叫他逮到了那只狡猾多端的狐狸现。
却不想,只是一个不慎,就叫那狐狸就从手溜了去。不过,孟丹青此回倒是确然足了功夫,早在两厢斗法时,孟丹青已然在狐狸了追魂引,于是孟丹青跟随着符箓指引,翻墙追进了……
一家青楼院中。
孟丹青打小随父亲修习道术,闭阳绝欲,还从未涉足过烟花之地。
这时,他现在这依红偎翠的烟花地,鼻尖缭绕的全是脂粉香。
孟丹青难得的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只是这符箓却是不等人,在他别扭时,那凡人看不见的符箓已然飞远,他只好避开正亲昵的他人,偷偷摸摸地进了一处小阁楼。
细细碎碎的呜咽吟传进耳朵中。
孟丹青掀起白纱幔就看见一阶长梯蜿蜒而上,而那水乳交融的吟声就是从那楼梯上传来的。
他认得其中一个声音,那声音他听过,就是他追的那只狐狸。孟丹青在心
中想,这狐狸竟然被他追杀着,还有得空来偷香窃玉,倒是个真不怕死。
还有另一道声音,那声音伴着喘息声,隔得有些远,孟丹青听不那声音是男是女,只是觉得那声音好听。怎就和那狐狸妖怪厮混在一起了呢?孟丹青想。
孟丹青思索片刻,凝气于脚,轻手轻脚就上了小阁楼。
他上楼先是被那处的白纱幔挡在了外头,只隐隐绰绰看到那纱里面的卧榻上的确有两个人在其上纠缠,两个人融为一体,几乎分不清谁是谁。这会正是白日好时候,榻上纠缠一处的两人却是在外面园色正好的轩窗面,干着这等白日宣的事。
孟丹青还听到水声,很小,与撞击声总是一块夹杂着,未经人事的他并不晓得是什,却平白地又手足无措起来。
他听到那狐狸在说话,说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像是爽快又像是欢愉,说的是:“快些……”这里面掺杂了舔弄的水声,秽不堪。
孟丹青随后就听到有人,那个人语气分明平淡,却被孟丹青听个恼怒的委屈来:“都说了,不要弄疼我。我怕疼。”这个声音是真的好听,话音里莫名的委屈劲给孟丹青听得觉得己脸颊火热滚烫。他的尾音带着一点喘息,像是一道小钩子抓住了孟丹青的身体,全身上都发疼。
于是,孟丹青也恼怒起来,他不知道这些反应都因何而起,只是对那只混蛋狐狸越发痛恨起来,想着转到这狐狸一定要把他剥皮抽筋,将他的皮毛挂在床头日日鞭笞以消这难堪之恨。
孟丹青无奈,只挪动了位置,蹲在一处纱幔后面,穿过纱幔的缝隙看进去,等到时机。
他一眼看见了那个人,那个人雪肤黑发,一头青丝搭在肩头披泻而,容貌比他的嗓音更好,孟丹青也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却从未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孟丹青看着他上半身赤裸着,衣衫挂在看起来纤细瘦弱的腕间,半遮半掩,半身的衣物却是被扒光了,从孟丹青的那个位置正好以看到……他那正在身人穴里抽插的粗长东西。孟丹青然也看过己的那个东西,却好像没有那人那般。
这个人不是那狐狸。孟丹青惊觉。
耳边的吟喘息是不断的,孟丹青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被这人压在身的人是谁了,那个黏糊求饶的声音,叫得更欢,愈欢愈叫得孟丹青烦躁起来。
孟丹青看着那人把身人的腿抬起,让两个人的交合处凑得更近,也将他的那物完全暴露在孟丹青眼里,那根东西粗长狰狞得紧,戳进狐狸那个洞穴里捣弄,来时带滴滴答答的水,将那处稀疏的毛发打湿。两个人都在吟,只是那人的吟却是收敛而绵长的,皱着眉,大概是被狐狸掐着手腕掐疼了。
孟丹青听着狐狸哼哼唧唧地叫“旃檀”的声音,混在肉体的声音里,像是要哭了。
旃檀?这是他的名字吗。
狐狸伸手圈紧了那人的脖颈,两人贴在了一处,孟丹青就看不见那人的身体了,也看不见两人楔在一起的地方,只听得见狐狸爽快的吟还有撞击声。
孟丹青看着那人的脸,觉得喉头一紧,而浑身都燥热起来,像是躲进蒸笼里,也不知怎是好。更有甚,这些血气一概冲进了身,就是那个人插进狐狸里的那根
,这样不管不顾肿胀起来。
这是孟丹青从未体会过的情欲,情欲劈头盖脸地浇来,浇得他面红耳赤,喉头渴水。
孟丹青心中懊恼,只恨那狐狸,他还未这般恨要死在己手的妖怪。
他咽了咽水,勉强润泽了干渴的喉咙。孟丹青看见那人的眼睛,就算是这样看起来叫人快活的事情,他的眼睛里还是冷冷清清没有人气,只是偏偏又是眼角飞红,白玉点朱砂一样。看着那红晕,孟丹青却觉得更加难受起来,他从未经人事的那里更烫更热了。
孟丹青忍不住想伸手去碰己那鼓鼓曩曩的东西,又觉得不应该。终还是忍不住,目不转睛盯着那人的脸,探手去碰碰那处地方。
他看着那人在身的洞穴里研磨抽动,看着那人中溢吟喘息,看着那人嘴里吐嫌弃疼痛的话语。狐狸好像非常喜欢弄疼他,他又是怕疼怕痛。
孟丹青忍不住看着他,亵玩己的事物,己那肿胀的东西蹭在亵裤上发疼,是从小锁阳的除妖师又什也泄不来,这触碰只叫他在冰火两地狱中翻滚煎炸。
但孟丹青又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眼。
他的目光无遮无拦落在那大概是叫做旃檀的人身上,近乎贪婪地描摹着,然他又说不清己的渴望。
孟丹青看着他近乎冷漠地用粗长的事物鞭挞沉沦在乱事里的交媾人,然后将那东西抽来,在抽时事物顶端甚还挂着透明的津液以及点点白浊,他稀疏的毛发上全是被水液浸透的。那个地方甚还在贲张博发。情事的另一人已经大声喘息着瘫倒在卧榻上。
孟丹青眼里已经没有狐狸了。
只有这个抽身望过来的人,孟丹青看着他拉拉己落在臂弯里的衣衫,听着他说:
“这位朋友,看够了吗?”
沉旃檀离开白绥,将己的衣衫打整得稍微看些,至是遮住被白绥掐得青青紫紫的一身痕迹后,榻向方才那人一直藏身的地方走去。
待他掀开白纱幔,却已然人去楼空,方才在这偷窥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沉旃檀看着那纱幔后站立会,却有一只手从后面搂住了他,那只手顺着他胸前抚摸而上,气息吐在他耳边吹动了他的发:“你管他做什?浪费你我时间。还不如我再来一次……”
“我已经做到答应你的事。”他推开贴在身后的人。
白绥轻笑,他赤身裸体站在那,也毫不羞愧,就像是要大大方方给他人看他身上的痕迹:“这狠心啊?难道我让你不快活吗?”
“我怕疼。”
白绥抱住他,将他抱回了先前的美人榻上,俯身亲吻己在他身上留的痕迹,打趣道:“谁想到,我释鬼天是这个怕疼的小孩子……嘶,轻点,我还有一整日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