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拿起手机走出咖啡馆,“你之前百战不殆的招数到马磊这处处碰壁,这不一定是马磊的问题。”
“可是他喜欢打游戏,我就送键盘,难道有问题吗?”
“送礼不在你送什么,而在于他要什么。”
纪昊气鼓鼓:“键盘都不要,他咋不上天。”
“昊子,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太过驾轻就熟,套路、情话,无一不精,才是马磊反感的原因?”
“你说了他不喜欢追得太死,我就没有围追堵截啊,”纪昊委屈,“那他估摸着就是不喜欢我吧。”
“他要是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就不会答应跟你单独过生日。他是个传统又专一的人,大概一想到你用这种用烂了的招数对待他,心里窝火。据你所说,他对你来说真的是独一无二非他不可,但你表现出来的,却是他跟别人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这个,他受不了。”
“啊,”纪昊了悟,“我有点懂了。我得另辟蹊径,诱敌深入。”
苏荷一听就知道这孩子又歪了,“我的意思,是你把你的真心拿出来。把这些花里胡哨的套路全都收起来,懂否?”
“懂了懂了,”纪昊满口答应。
苏荷挂了电话,站在咖啡馆门外看人来人往。纪昊毕业之后在一家乐团供职,有次去西藏慰问演出,碰到了那里驻扎的特种兵,一眼相中了马磊。
但马磊,明显跟纪昊不是一路人。苏荷暗搓搓跟纪昊妈妈打赌,斥两百块巨资赌纪昊追不着马磊。
不过如果纪昊能从马磊身上吃点亏,对他来说不是坏事。这人这小半生过得太顺遂了,成了个又皮又滑的性子。
苏荷悄悄地笑了,在这本书里她不是主角了。而罗西,竟然开始写耽美。
马磊的探亲假马上就要到期,纪昊好几天没骚扰他,手机安静得有点不大习惯。
午饭马母做得异常丰盛,马磊一看就觉得母亲是有话要说。
果然她说了:“磊子,妈一手把你带大,现在你勤恳上进,为国效力,我很开心。但就是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马磊心咯噔一下,满不在乎的表情有点开裂。
“再说吧。”他不想继续谈。
“怎么还能再说呢?妈其实了解你,我说了解,是真的了解。虽然我一辈子都活在左邻右舍的眼睛下,但是你的事,无论他们怎么闲言碎语,我都不在乎。”
马母喝了一口汤,叹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老是有种感觉,好像你失而复得了一样。我就想明白了,这一辈子,妈都不能让你从我这里受委屈,你别嫌妈啰嗦,只要是你喜欢的,无论什么样的,妈都支持,明白吗?”
马磊眼眶灼热,点点头。
“上次来咱们家那个小伙子,嘴特甜的那个,后来怎么不来玩了,跟你闹别扭了?”马母笑问。
马磊低着头,摇摇头,“没,他感冒了。”
纪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心里骂,谁咒他呢。
马磊第二天要火车回部队了,纪昊还是没有音信,马磊就觉得生日那天他的确是过分了,不管怎么说,纪昊也是精心准备了的。
马磊给纪昊拨电话,那头声音极丧,沙哑,鼻音浓重。纪昊忍着狂跳的一颗兴奋的心,无精打采地说:“喂。”
“感冒了?”马磊问。
“嗯。”
半小时后马磊拎着一袋子药到了纪昊家。
安顿纪昊吃了药,马磊打算走。
“马磊,其实在你之前,我没爱过人,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爱人。”吃了药,纪昊头脑昏沉,铠甲全无。
马磊不语,深深地看着纪昊。
“我只会用那些用熟了的套路去对待你,这样就可以安慰自己,即使你最后没有答应,我的损失也不会太大。”纪昊低着头。
“可是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
假戏真做,入戏太深。像笨拙的幼儿园小朋友,看到一朵漂亮的花,都想折下来送给他。
“我觉得好的,就想都给你,但一想到你其实并不喜欢我,我就觉得难过……”
“别瞎想了,快闭眼睡觉。”马磊低低地说。
纪昊睡了,呼吸均匀,脸色浅白,马磊站着看了他很久,离开之前弯下腰,轻轻在纪昊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听见房门“咔哒”一声,纪昊缓缓睁开眼,前所未有的满足,抱着被子,笑着睡了。
后来两个人在一起很久之后,纪昊坦白,那一次感冒,是他洗了冷水澡,光着身子敞着浴室门,哆嗦了半小时才成功的。
马磊给纪昊一个爆栗,这时候再想反悔,大概也来不及了。
苏荷心甘情愿给纪昊妈妈打去了两百块。
【铜铃塔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算个小甜文,抚慰一下被虐到的天使们。
☆、清白年 一
完结了啊。
马淳淳意犹未尽,给罗西发消息,“大大,你下一篇什么时候写,竟然这么快就写完了。”
“再议吧,我劳累。”罗西躺在床上,吃着木垚洗好的葡萄。
“大大,求开车。”封安国看马淳淳在群里讨论书,立刻来了劲,说出了自己的夙愿。
“别做梦了!”马淳淳回。
罗西说:“你就做梦吧。”
终于把《铜铃塔》完结了,罗西有点空虚茫然,这种时候她就特别照顾室友的文化生活。
“约你看电影。”罗西给木垚单独发微信。
“好啊,看什么?”木垚喜不自胜,连看完电影去轧马路的计划都想好了。月黑风高,夜静无人的小路上,小风飒飒,多适合孤男寡女。
看完电影他只想回家,哪条路人多他选哪条。
罗西选的电影,《昆池岩》,据说是韩国近十年来最恐怖的恐怖片。
的确有男的居心叵测带女孩子去看恐怖片,女孩子一叫二躲三扑个满怀,心照不宣。
但是罗西,全程紧盯着大银幕,把一盒爆米花咬得嘎吱生响。出来还评价,韩国人不适合拍恐怖片,全程尿点,跟日本人的手段差选了。
木垚心累。
两人走去公车站,路上忽然一声汽笛,吓得木垚浑身一颤,下意识就攥住了罗西的手。捏的那个紧,就跟抓救命稻草一样。
罗西掀起眼皮看木垚,“害怕啊。”
木垚没理她,扭头看没事瞎鸣笛的肇事者,一辆车跟在他们身后,像是熟人。车停下来,一个男人开门下车,木垚觉得这人面善。
“付俊奇?”罗西认出来人。
付俊奇从木垚和罗西牵在一起的手上瞟过去,一缸陈年老醋当场打翻在脸上,整个人表情又酸又怒。
木垚一看,本来是应激反应,现在偏没放手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