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和空气一并挤进那狭小的空间内，刘艾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她就听见顾斯然不温不火地问“你是打算用闷死己的方式来威胁我吗？”

“……”刘艾抓着被子，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了来。

结果就看到顾斯然正躺在她的身边，刘艾顿时笑得连眼睛都弯了，“你……留来陪我吗？”

“你帮我查清当年车祸的真相，现在我不忘恩负义，不是吗？”顾斯然懒懒说罢，她侧过身，用手支着脑袋，轻轻拍了拍刘艾的被子，柔声哄道，“好了，赶紧睡吧，我晚不走。”

刘艾还是看着顾斯然。

因为她总觉得眼前这一切就好像梦似的，只要她一闭眼，就都消失了。

顾斯然忍不住叹了一声，然后无奈拧眉道，“再不睡，我走了。”

第15章

在威胁和好言相劝的双重攻势，刘艾算是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一旁的顾斯然却是毫无睡意。

她看着刘艾酣睡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拨了拨刘艾那长而卷翘的睫毛。

刘艾感受到了扰动，皱着眉头，扭动了一，顾斯然便缓缓收回了手。但她凝着刘艾的目光，却是并未挪动分毫。

小丫头，你该不会以为找了那一个拙劣的理由，就把我骗过去吧……

顾斯然的目光深沉地看向身边熟睡的那个人，勾唇一笑。但渐渐的，嘴角慢慢压了来，顾斯然的眼底写满了怅然。

她看了一眼己手指上的配戒，然后莫名叹了一声。

天很晚了，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刘艾一睁眼就发现己正手脚并用地抱着顾斯然，而顾斯然则躺在那，睡得安详甜美，就好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似的。

“……”

就这样都还睡得着，顾斯然的睡眠质量还真是不错。

刘艾感叹的时，缓缓收回手脚，打算让顾斯然再睡一会。

谁知她才刚躺平，都还没来得及转身呢，顾斯然就睁开了眼睛。

刚睡醒的顾斯然，双眼水润润的，极为好看。

刘艾感觉己心里空了一，脸也忍不住红了红。

不过她很快回过了神，笑盈盈道，“你醒啦……”

顾斯然眨了眨眼，然后嗓音略显沙哑地“嗯”了一声。

“那我去洗个澡，然后给你去做早餐。”刘艾从床上爬了起来，驾轻就熟地套上拖鞋后，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所有的一切行云流水，就好像已经排练过无数次似的。

顾斯然躺在床上，望着刘艾离开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睛。

不知道为什，她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曾在哪里现过。

在哪里呢？

顾斯然脑中一片空白，根本寻找不到记忆的根源。

须臾后，她扯了扯唇角，终是叹了一气。

算了，几十年都过去了，记忆

这种事，有什重要的呢？

习惯性地转动着手上的配戒，顾斯然的眼神渐渐暗淡了去。

顾斯然翻身起床，进了厨房简单做了点吃的。

等她把做好的简餐摆上桌的时候，刘艾刚洗好澡。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餐厅，见到已经做好的早餐，她不禁有些意外，“顾总还厨？”

“怎？我看起来像是个不会做饭的？”顾斯然把围裙搁在了边上，抬头去看刘艾。

刘艾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晶莹的水珠折射着从窗外洒进来的光，衬得刘艾就好像一个爱的瓷娃娃。

顾斯然捏着刀叉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她低头，声线微沉，“快吃，吃完了还要赶去公司。”

“……”

刘艾有些不解地抬头，结果就见到顾斯然一脸孤冷的样子。

难不成她刚刚说错话了？

不过也是，堂堂总裁甘心厨已经很好了，她刚刚竟然还质疑人家。

属实是有些不知好歹。

如此一想，刘艾想着赶紧挽回一局面，于是——

“顾总，你这炒蛋滑感真好，五星大厨的水平也比不过你。”

“顾总，这培根在你的烹饪，味道好像格外的好。”

“顾总，你这做三明治的手艺，师从米其林餐厅的大厨吧！”

“顾——”

“快吃吧。”顾斯然把己盘子里剩的半个三明治放到了刘艾的盘子里，“你要喜欢，就多吃点。”

“……顾总不吃了吗？”

“突然没什胃了。”顾斯然抬眸看了一眼刘艾，忽然站起身来，“你家吹风机在哪？”

“在厕所墙上，顾总你是准备去洗澡吗？”刘艾放手中的三明治，准备和顾斯然讲解一家这个劣质热水器的使用方式，结果一扭头，就见到顾斯然缓步进了厕所，却幽幽地给她丢了一句“不是。”

“？”

不是？

刘艾啃着手里的三明治，一脸莫名地看着厕所的方向。

很快，顾斯然把吹风机拿了来，然后走到餐厅，在餐厅边找了个插座，插上。

打开电源，温热的风吹了来。

顾斯然试了试温度，然后走到了刘艾的身后。

刘艾有些意外地感受到了一股暖风。

她抬起头，就瞧见顾斯然站在她身后，神情专注地拨弄着她的头发。

“顾总……”刘艾茫然地看向顾斯然。

顾斯然眨了眨眼，神情懒散，“头发吹干了才去上班，你吃你的。”

“……”刘艾咬了一三明治，莫名觉得心里又酸又苦。

她看着厨房移门上倒影来，顾斯然帮她吹头发的影子。

这画面，隐隐有些熟悉，熟悉到让刘艾忽然有些恍惚。

感觉己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她和风妮住在那小小的屋子里。

风妮也爱给她吹头发，然后总会告诉她，女孩子不让头皮受凉，所以每次洗头要赶紧把头发吹干。

是刘艾懒，每次都不吹。

因为她知道，有风妮在，风妮不会让她的头皮受凉。

有一日，风妮不在了，而且再也回不来了……

刘艾的眼神黯淡来，她抿着唇，眼底满是感伤。

她叹了一声，恰逢这时候顾斯然帮刘艾吹干了头发。

刘艾眨了眨眼，褪去眼底的雾湿后，她偏头看向顾斯然，“顾总，总是对人这好吗？”

正在收拾吹风机电源线的顾斯然，忽然手一顿，然后摇了摇头，她懒懒看向刘艾，笑道，“这就叫对人好了？小丫头，是没感受过什叫做对你好？”

“……”刘艾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