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乖一点。
他收回视线,看一眼屋外,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屋外夜色正沉,他的身影与夜色交,很快消失不见。
第30章 美色 这是天性嘛。
一连好几日睡在小仙君的屋子, 沈呦呦生动诠释了什叫得寸进尺。
那日她说着守夜,却不小心睡熟过去,将稳重师姐人设崩得差不多了, 就索性不装了, 直接隐晦表明了“你的房间很不错,我还想继续住”的意思。
小仙君约莫是看来她是因为害怕, 但却并没有揭穿她, 也没有着她搬去。
谷陇深处有片不大的竹林, 小仙君砍了几根竹子,劈好后做成了一扇简朴屏风,横摆在了两张床榻中间,算作一个小小隔距。
如此一来, 沈呦呦便名正言顺地鸠占了半个鹊巢。
然不过几日功夫, 她便“反客为主”, 将这间屋子染遍了己的痕迹。
圆桌上摆的是她喜欢的精致烛台, 竹椅上搭的是她的发带, 矮几上散的是她爱吃的零碎小食……
她不仅吭哧吭哧地将之前屋子的大衣柜搬了过来, 还在窗台上摆了一排花盆, 移来了各式五颜六色的野花, 每日换水松土, 忙活得不亦乐乎。
好在小仙君不是个拘小节的人,任凭她怎样摆弄屋子,也只是温和地笑笑。
小仙君作息很是规律, 天色微亮,便去练剑,要到日上三竿才歇息。
除开练剑修炼,再者, 便是在书屋里面翻阅书籍剑谱。
而沈呦呦此时却还不急着提升修为,她先前刚接受了种族传承,修为一子跃进太大,需得细细沉淀,确保打好根基才是。
沉淀需要时间,于是她便想着,趁这段时日,将己的剑术精进一些。
她先前的剑术,一半是传承所得的天赋,另一半则是那大鬩王派人给她速成的,全凭本身实力在撑,压根拿不太手。
她己虽然剑术不太行,却大致看来,小仙君的剑术是不错的,他又应该也是初入剑道未久的新人,正好传授她一点基础的技巧。
带着这样的求教的心思,沈呦呦很诚恳地询问了小仙君。
而小仙君微微一笑,她说了一个巩基固础的训练方法——劈竹子。
由于阵法效用,谷陇上那一片竹林算得上是日日刷新的,在小仙君的指导,她用锋锐的长剑砍一根根竹子,过程中力求长度划一、缺平滑。
而后再将那些竹子码齐,逐根劈成一片片整齐的竹条。
此过程,便是在锻炼修士持剑的稳度和挥剑的准度。
沈呦呦尝试了几天,觉得颇有效果。
她推测着,觉得这应该和达芬奇画鸡一样,都是打基础的好法子,而她此时恰好有时间,便决定坚持一段时间试试。
……
守寂堂果然如其名一般,寂静如雪,宛若宗门内被遗忘的一角
,这一个多月来,竟然只有位内务所的修士过来送了趟东西。
其余再无任何访客。
那江长老似乎陷入了某种忙碌中,这一个月沈呦呦都没见着他人影。
而那反派大鬩王给她的新传讯里,也只有短短字:继续潜伏。
新师父没有布置任务,大鬩王也没有做安排。
沈呦呦身怀感恩之心,珍惜地享受着这段来之不易的清闲时光。
没有紧张跌宕的原书剧情困扰,没有夜九和苏若雪的恋情深辣眼睛,也不必和宗内弟子明争暗斗。
她以安安生生地待在这一方小天地里,过着舒心的小日子,简直不要太愉悦。
而小仙君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合租室友”,处事细心,温和守礼,还烧得一手好菜。
更重要的是,他一点也不计较与沈呦呦资历或剑术上的差距,仍遵循江长老的话语,成天笑吟吟的,一一句呦呦师姐,嘴甜到不行,都快要将沈呦呦哄得找不着北。
这段日子,简直是沈呦呦穿书以来最愉悦的时光了,但很显然,原书剧情并不会让她这般继续安生去。
沈呦呦先前便隐隐意识到,现在的剧情走向和原书有了些分歧,却不想分歧会这般古怪。
比如,原本应该已经与夜九和好、处于短暂甜期的苏若雪竟突然找上门来,还点名要找小仙君。
当然,在守寂堂找人也谈不上点名不点名,毕竟统共也只有两名弟子。
她是约莫晌午时分到来的,一个人也没带,站在入处,朝里边传进了道拜访的讯息。
一开始接受到讯息,沈呦呦并没有想到会是她,只是见有人要找小仙君,担心他被哄骗,便也没离开,而是待在了一边。
苏若雪日穿的是件烟粉色的薄纱长裙,踏入谷中之时,竟极好地与谷中风景相融。
她看着并不是第一次来此地,只是随意处打量了番,并没有在意一旁的沈呦呦,而是直接走至谢知涯面前,柔声道:
“请问,你是谢小仙君?”
谢知涯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平静地道:“我是,这位仙子是有何事?”
苏若雪状似松了气,轻叹道:“是你就好,我还忧心是我找错了人,我这人一惯是有些心大意的,师兄也常拿这打趣我,还望谢小仙君莫要见怪。”
“不会。”
谢知涯面上是礼貌性的微笑,“苏仙子略长于我,唤我一声师弟就好。”
他并不喜欢她这样的称呼。
而苏若雪却眼露喜色:“你认得我?”
谢知涯顿了顿,似若深意地道:“宗门内,应该无人不识苏仙子。”
他方才正在练剑,此时手中还握着剑,也不欲多言,直接道:“苏仙子找我有何事?”
苏若雪温顺地敛一点眉眼,柔声道:“恐怕谢师弟也猜到了,我此番找你,是因为嘉宁那丫头……”
沈呦呦此时正在一旁,收拾砍
来的竹子,耳朵却一直注意着这一边的谈话,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微愣。
嘉宁……指的是夜九那堂妹?
苏若雪为了她找上小仙君是为何?难不成是要做说客?
但她两个关系明明不怎样啊……
沈呦仔细思索苏若雪秉性,脑中冒个荒诞想法,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而另一边,谢知涯并未搭腔,只是静静地看着苏若雪,等待她接来的话语。
苏若雪见他并不搭话,只好继续道:“若雪那丫头性子倔,我也是最近才听闻,她曾经还对你示过好。”
“她大概被义父坏了,行事总由着性子来,恐怕让谢师弟因此受了些累,她不曾经过事,性子天真烂漫,又是头一回喜欢上人,这才处事懵懂了些……”
一边说着,她观察着谢知涯神情,企图观察他听到这些话后的神况变化。
岀她所料的是,谢知涯面上却很是淡然,既无愤慨也无触动,并未因为她这番话起任何波动。
这就有些难办了。
在她原本的计划里,若他是两者中任何一种反应,她都有应对的法子,偏偏他哪种也不是,反倒是完全像已经当岑嘉宁是个陌生人……
据她所知,岑嘉宁那所谓的喜欢,是带给了谢知涯不麻烦的。
谢知涯原本在弟子间人缘很是不错,天赋也是上等,原本是前途期的,却因为得了岑嘉宁欢喜与偏爱,引来不妒忌,更招了不家世众、亦有意于岑嘉宁的弟子的构陷。
曾经想置他于死地的那弟子,正是其中一员。
除了遭到些许排挤外,还传些许污糟流言,说谢知涯是仗着皮相好,才勾引了这位宗门大小姐,企图借此平步青云。
这些事,让他在一段时间里成了众矢之的,日子很是难熬,甚至原本该属于他的一些机会,也因为了避嫌,转移给了其他弟子。
她原本以为,如此这般,谢知涯怎不讨厌岑嘉宁呢?
原本笃定的认知,却在看见谢知涯无无求般的冷淡神情后变得不确定起来。
她来都来了,总不就这样回去。
苏若雪咬咬牙,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所以,我想作为她姐姐,替她向你道一个歉……”
场上冷寂片刻,谢知涯才平静地“”了一声。
苏若雪心上升起一种莫名的不适感,在以往人的交道中,由于善于察言观色,且言辞动人,她向来是把控节奏的一个。